“不也夸了你么?”
“我谢谢啊。”云泥揉着他的脸:“菩萨见了你这么自恋的人恐怕都不想搭理。”
“……”
李清潭说再睡会,结果没想到两个人直接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多,冬季天黑的早,气温又低,云泥懒得出门:“不如点外卖吧。”
她在浴室洗漱,李清潭一边拿水壶接水,一边拿手机在看外卖,问了句:“想吃什么?”
云泥低头吐掉嘴里的泡沫,探了个脑袋出来:“火锅。”
“行。”李清潭叫了海底捞的外卖,今晚是跨年夜,外卖送来的迟,等吃上的时候也都快十点了。
吃饱收拾干净,云泥和李清潭下楼丢垃圾,顺便消食。
冬夜寒风凛冽,小区里亮着昏黄的灯,万家灯火齐升,平白添了几抹人间烟火气。
后来回到家里,因为下午那一觉,两个人都没多少困意,躺在床上各忙各的事情。
零点的时候,云泥在朋友圈刷到很多人发的动态,她一条条点完赞,双击顶端返回到原来的位置。
朋友圈自动刷新,弹出一条新状态。
-李清潭:又一年。
配图是一张照片,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肥牛和虾酱分别蹲在一旁,玻璃上映着他的身影。
窗外是万家灯火。
云泥放下手机,同一时刻,李清潭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伸手拿到眼前。
在又一年的动态下,有一条新的评论。
-云泥:每一年。[/爱心/]
他又笑了,凑到她眼前:“新年快乐。”
云泥眼睛亮亮的,仰头亲在他唇角:“新年快乐。”
-
第二天是元旦,云泥和李清潭起了个大早,开车去了云连飞那边。
云连飞前两年做过手术,这两年在女儿的监督下又戒烟又戒酒,工地上的活也接的没那么勤,平时朝九晚五的。
李清潭和云泥过去的时候,他才刚起床,正准备出门去买菜。
云连飞放下钥匙问:“都还没吃早饭吧?”
李清潭接话:“没呢。”
“那走,一块去楼下吃。”云连飞钥匙放下又拿起来,心情看起来很好:“中午咱爷俩喝一杯。”
这话被云泥听见:“他胃不好,不能喝,爸你也少喝点,我不是让你在戒酒了吗?”
云连飞笑:“这不是过节,想喝一点。”
“一点也不行。”云泥说:“等会去超市买两瓶奶吧。”
“……”
“……”
家里两个男人都被云泥管得死死的,可偏偏又都“敢怒不敢言”,中午吃饭一点酒味都没有。
吃过饭,云连飞出门找老友下棋,云泥和李清潭留在家里。
“你要不要睡一会?”昨晚两人聊到快天亮,想着今天要过来吃饭,中间也没怎么睡,云泥看他精神不大好,问了句。
“还好,不怎么困。”李清潭跟着她走进卧室。
云泥现在不怎么回来住,云连飞就睡在卧室,但他没怎么动过房间里的摆设也没把她学生时候那些东西给收拾出来。
他自己的东西东堆一点西放一点,乱糟糟的。
云泥收拾了一堆衣服,找不到地方搁,拉开柜子一看,里面都是她以前的东西。
“我爸真是的,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了,这里面的东西我现在用不上可以收出来放衣服,怎么都不听。”云泥一边念叨,一边把柜子里那些不怎么用得上的东西都给一样样拾掇出来。
李清潭在屋里转了一圈,从阳台找了大纸箱子蹲在一旁往里装,突然他拿起其中一沓信封问:“这什么?”
云泥回头看了眼,神情愣了下,搪塞道:“没什么。”
她这个反应显然就是有鬼啊。
“真的吗?”李清潭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从其中抽了一封出来,信封是粉色的,封口还贴着一个爱心,只是时间久远,胶水早已不凝固,随着他抽出的动作,那颗爱心掉在地上。
云泥硬着头皮去夺:“真没什么,你别看了。”
李清潭手一偏,人站起来,借着身高优势将信抽了出来,慢条斯理地读着:“亲爱的云同学你好,我是初三二班的许韬——”
“闭嘴吧你。”剩下的话全都被云泥用手给堵了回去,她整个人挂在他后背上,恶狠狠道:“你长这么大,难道就没收过情书吗?!”
李清潭被她勒着脖子,又怕她掉下去,只好分出手去托着:“收是收过,但我也没私藏到现在啊。”
他回头看了眼地上那一沓,轻啧了声:“还藏了那么多。”
云泥从他背上下来,把他手里那一封夺了过去,格外硬气道:“我就藏,你管我。”
李清潭哼笑了声,反正他有得是办法让她服软。
云泥把那些信还是原样放了回去,她以前第一次收到情书时都没拆开就直接丢了。
偶然有一次被母亲徐丽看见,她告诉云泥,就算不喜欢对方,也要善待人家的心意。
这之后,她再收到别人的情书,都会妥善保管起来,后来徐丽去世,她不再分心到这些事情上,性格变得冷淡,在学校独来独往,便很少再收到情书。
若不是今天翻出来,她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些东西。
柜子底层放着的基本上都是云泥以前的东西,衣服、各种拿奖的证书,还有好几本相册。
整个全部收拾出来,底层空了一大半。
李清潭也不再追着问情书的事,随手翻开一本相册,扉页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小字。
-女儿云霓留影。
云霓。
这不是李清潭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高中有一次,他来家里找她吃饭,在外边贴满了奖状的墙上看见一张照片。
拍的是小时候的云泥,她拿着一张证书和奖杯,证书上边写的也是云霓二字。
后来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也没来得及去问这件事,后来分开,再到如今重逢。
这几年风雨,李清潭并未想起来这件事。
时至今日再看见这个名字,他当初没有深入的细想在此时此刻逐渐延伸出更多的疑问。
第一次知道她名字的时候,李清潭也曾经好奇过,为什么父母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云泥。
云霓。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的两层意思。
李清潭合上相册放回原处,拿起那些堆积的证书,每一个写的都是云霓,而非云泥。
他盯着那两个字出神,云泥察觉到气氛的沉默,误以为他不高兴了,抬头看了过来:“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李清潭合上证书放进箱子里。
云泥听着语气不太对,把徐丽以前和她说过的话又说过给他听,而后又说:“我留着这些信没其他的意思的。”
“我知道,我没生气。”
“那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还挺吓人的,云泥腹诽道。
“就是……”他想了想:“算了,没什么。”
云泥直想大呼救命,咂舌道:“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估计说这么吊人胃口的话。”
李清潭:“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问。”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吗?”云泥笑了下:“我一定知不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