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的确没有教导处的电话,只是刚才那种情况,她只能拿起电话吓唬一下那群人。
邢武低垂着眸对她说:“就是真有下次也别打,我们这里的学生跟你们那的不同,遇事往上捅是大忌,你找了老师是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但其他人会因为你的举动疏远你,这就会引来更大的问题,出了校门,很多事情不在学校的控制范围内,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晴也忽然笑了,歪了下头勾着眼尾盯着他:“那你倒是教教我,刚才那种情况,我怎么脱身?”
邢武将药膏一拧似笑非笑地回:“你不是脑子好吗?那就多动动脑子。”
说完将药膏放了回去对她说:“天热创口贴不要贴了,你先回去吧,我抽根烟。”
晴也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在这抽?”
邢武面无表情地往窗边一坐,打开窗户掏出根烟,晴也都尼玛无语了,她转过身就往门口走,邢武却突然在她身后落下句:“四班那几个女的也不是无所顾忌,我们班有个女的跟她们有过节,你可以猜猜是谁。”
晴也回过头诧异地盯着邢武,他低头点燃烟,吸了一口侧过头,烟雾朦胧地飘在他的脸颊前,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看不真切的意味。
晴也收回目光打开门,突然又回头问了他一句:“你刚从外地回来?”
邢武翘着腿没说话,晴也带上门径直回了班。
第二节是数学课,老朱已经开启了他暴躁的讲课模式,开始在班上随机点人解题,大概觉得大家基础太差,上课又没几个人听,打算用这种突然袭击的方式让这些猪粪打起精神。
下午第二节课是最好睡的一节课,结果好多同学硬生生被老朱喊起来罚站,晴也回班的时候,后面已经站了一排,其他困意来袭的同学也都勉强提起精神,毕竟谁尼玛也不想大热天的站几十分钟。
老朱一边讲课一边看心情点名,但凡被他点到回答不上来的通通到后面去。
一直到点到方蕾的时候,她站起来低头卷着书角准备好往后走,突然一个纸团飞到她的桌子上,方蕾一惊抬头快速瞥了眼老朱,打开纸团一看,整整齐齐的公式清楚地写在纸上,她将纸条压在书上照着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老朱忽然就一拍讲台,把方蕾吓得一哆嗦,猛然抬头,却看见老朱露出欣慰的笑容夸赞道:“很好!非常好!后面站着的一群粪桶看看人家方蕾,都高三了,一个个整天混吃等死,都打算毕了业直接失业是吧?”
老朱对方蕾挥了下手,她长舒一口气,心虚地坐下来回过头去,看见的就是气定神闲的晴也,递给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方蕾忽然握起手上这团纸,内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个转学生为什么突然会帮她。
邢武直到课上到一半才慢悠悠地从后门晃了进来,一进来就被老朱直接点名:“邢武,又去操场旅游了?回来挺早的啊,再迟点就直接下课了,给我后面站着不许坐。”
晴也低头轻扯着嘴角,邢武干脆连班级都不进了,散漫地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老朱又继续上课,晴也回过头看了邢武一眼,他修长的身型靠在后门上,长腿随意交叠着,几缕阳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都有种懒洋洋的感觉,眉眼清冷不羁。
晴也收回视线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四班的那几个女生从后门溜了出来。
她碰了下旁边的史敏,问道:“那些人不上课吗?”
史敏往窗外看了眼,小声说:“他们应该是去操场,那个…”
史敏夹了支笔示意了一下,晴也立马明白过来,是去抽烟啊。
第二节课一下课,老朱吼了一声:“今天的作业就是早上发下去的那张卷子,明天不及格的给我继续后面站着。”
说罢拿起书就走了,班上又开始乱哄哄的,下节体育课就等于他们放飞自我的时刻,胖虎他们踩着板凳跳过来,把邢武一搂直接往操场走去。
方蕾犹豫了半天,还是攥起那张纸条走到晴也面前,史敏抬起头畏畏缩缩地看了方蕾一眼不敢吱声。
晴也感觉到面前的人,缓缓抬起目光沉静地对上她,方蕾举起手中的纸团扔到她的桌上直接问道:“什么意思?”
晴也扫了眼那张纸团,撇了下嘴角,从手边抽出才写好新鲜出炉的试卷往她面前一放,缓缓抬起眼皮看向方蕾:“天这么热,站在后面可吹不到风扇。”
方蕾咬了下唇,纠结了一瞬,还是拿起晴也的试卷转身塞进自己抽屉中。
晴也站起身动了动脖子望着目瞪口呆地史敏:“不去上体育课吗?”
史敏这才回过神来:“走吧。”
“等等。”晴也突然顿住脚步,随手从邢武桌上拿起他崭新的数学书出了教室。
往操场走的时候,史敏还有些奇怪地说:“你拿数学书干嘛?”
晴也笑着说:“看啊,难道玩?”
史敏发现晴也这会心情还挺好的,晴也心情的确挺好的,到这个学校来居然还能上体育课,就是他们原来那个国际学校不比公立的变态,但基本上高二下半学期以后,体育课这种东西就跟浮云一样,能不能上全看运气,想不想上也是自愿,所以除了每周强制性的锻炼,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不上,特别这个大热天的。
本来晴也还愁自己穿了条裙子,早知道能上体育课嘛,就换条裤子了,结果她还真是多虑了,班上二十几个女生,一大半都说来例假,或坐或靠在操场边上的阴凉处聊天。
男生基本上也是自由活动放飞状态,打篮球的打篮球,吹牛的吹牛,就连体育老师都临时被他们喊过去充当裁判,完全没有任何纪律可言。
晴也倒是看见邢武跟一群男的坐在对面放体育器材的棚子下面,个个叼着根烟,也没人管,那群人不全是二班的,但都有个共同点,看着就不像好人,就连黄毛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