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井俏摸着肚子,微微弯着腰,一手撑着墙,似乎在忍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肚子好疼,流、流血了……”
40
祁越带井俏来过很多次医院,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慌张,他害怕,害怕井俏出事,害怕宝宝有问题。
他想象不到,如果真的宝宝出了问题,井俏会怎么样,他还承受的起再一次流产吗?
他在等待的过程中无数次想,只要井俏平平安安的,哪怕以后再也想不起来关于他的任何事都没关系,哪怕要离开他也可以,只要井俏没事就好了。
健康比失去要重要的多。
“井俏的家属——”
医生在喊他,他快步过去,像等待审判的罪人,听着医生给他定罪。
“是先兆流产,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双性的子宫比正常子宫要小,胚胎由于受到刺激所以变得不太稳定。”
“他有没有事?”祁越追问道,“宝宝目前也没事对吗?”
“嗯,大人小孩目前还好,住院观察下吧,他需要保胎。”
“好,谢谢。”
祁越回到病房,井俏安安静静地躺着,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祁越最怕他在医院躺着不动,这种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这么多次来医院,每一次都是因为他,是他没有照顾好俏俏,总让他受伤。
“俏俏……”
“醒一醒。”祁越坐在他床边,手牵着他,一下下在他手背抚摸,声音低沉而温柔,“也不对,想睡就睡吧,好好休息,是我着急了。”
“着急想让你想起来,我太害怕你离开我了,所以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抱歉,原谅我。”
井俏是半夜里醒来的,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他睁不开眼,想用手挡,却发现手背扎着针,脑子混沌,记忆慢慢涌上来,他朝床边看去,发现祁越在看着他,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却还淡淡地朝他笑。
“醒了?”
“祁越。”井俏舔了舔唇,“宝宝呢?”
“没事,别担心。”
井俏松了口气,他俏俏地摸自己的肚子,想要努力感受心跳,却是徒劳,他在心里叹气,也太着急了,这才多大。
“俏俏,你知道你现在的孩子是谁的吗?”
井俏抿着唇,慢吞吞地「嗯」了一声,却听到祁越又问了一遍,“是谁的?”
祁越看着井俏的神情开始慌乱,睫毛都胡乱地眨动,不安地在眼底形成一片阴影。
“你、你说,是你的。”
祁越说,“不是我说,是本来就是我的。”
井俏的耳根泛着不明显的红,他缓慢而机械地朝祁越那边看,祁越的表情很专注,也很认真,井俏知道自己脑子迟钝,不聪明,李河义和他在一起是为了玩,那祁越是为什么呢?
在自己忘掉的那段记忆里,祁越是因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的呢?
“祁越。”
“嗯……”
“你说,我们相爱了。”井俏问道,“你是、是喜欢那个时候的我吗?”
祁越没有犹豫的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