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突然就陷入了安静。
原本也就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不算冷也不算热但并不舒适的天气,不太好喝的饮料,炸得过糊的小食,咸鱼地瘫在角落玩手机的老板,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股不宜人的气味。
卓文扬突然说:“走吧。”而后他站起身叫老板结账。
进店的时候我们都很放松,甚至愉悦,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只有尴尬,安静。
这家店是有毒吧?
卓文扬点开手机地图看了会儿,说:“走到画廊那边,还是挺远的,你需要叫个车吗?”
“哦……好啊。”
“嗯,你直接打车回去比较方便。”
“哎?”
我还以为他是要叫我一起打个车回画廊那里取他的车呢。
我只得问:“那你,要步行过去吗?”
“嗯。”
敢情他之前说慢慢走回去,就当散步,指的不是要跟我一起走,他是要自己散步啊?
我感觉身上残存的劲又泄光了。
我这一天大落大起大落,忽悲忽喜忽悲的,整得我就跟坐了趟跳楼机似的,魂都快追不上我的人了。
在路边站了会儿,我试探道:“那我,先走了?”
他轻声道:“嗯。”
识相的话是该赶紧打个车走人,但我的两条腿很不懂事,还是牢牢定在原地。
卓文扬突然又说:“有件事我忘了问了。”
我来了精神:“什么?”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
他这一问击中了我的死穴,我又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笔挺地瘫痪了。
来的路上我当然是把想说的话仔细打了篇腹稿,但经过这一波两波折腾,好不容易酝酿好的稿子早就鸡飞蛋打了。
我现在就像个好不容易临时抱佛脚背了两页书的学渣,鼓起勇气准备发言的时候没轮上,走神的时候却突然被老师点名提问。
我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宕机的大脑还在龟速处理数据,并不停卡顿报错,耳里又听得他说:“算了。没事。”
“啊……”
他笑道:“不为难你了。快回去吧。”
我突然意识到,卓文扬会不会有可能是觉得,我是在装傻充愣,所以他不高兴了啊?
但我真没有装啊!
我要如何才能让他了解我只是真的傻呢?
我鼓起勇气,叫他:“卓文扬。”
他转头看着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