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光里,我心脏砰砰跳着,那种紧张得脑子发晕,手脚发软的感觉又来了。
完全不行,我真的太菜了。
我还是得缓缓,再好好组织组织语言,才有可能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表达清楚,而不至于颠三倒四,胡乱跳针。
我弱弱地说:“好歹让我,让我蹭个车嘛。这么远打车回去不便宜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说:“好。”
于是我们一起步行回去提车。
路上没人开口,每当我用眼角余光偷瞄卓文扬的时候,都只见他目不斜视,眉头微皱。
这沉闷尴尬的一路真心漫长到让人脱力。我狂怒暴走的时候怎么就没体会到这距离走起来有这么沉重这么累呢?
终于到了停车场,我唯唯诺诺地坐进车里,又听得卓文扬问我:“该送你去哪?你地址是……”
“啊,我暂时住辰叔那里。”
他像是微微一怔,转头看我:“是吗?你已经,去找过我爸了?什么时候的事?”
“嗯……”我坦白道,“昨晚住了一宿。”
他又不说话了,只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明明车内开了空调,空气按理在很好地流通着,但不知为什么,感觉却很难呼吸。
“到了,”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简洁地说,“你上去吧。”
我忙问:“啊,你不上来坐坐吗?”
他摇摇头。
“真不来啊?辰叔应该煮了不少好东西……”
他还是不做声。
虽然这近一个小时的相处十分窒息,但再窒息也不是大事啊,待在他身边我呼吸不到空气都是心甘情愿的。
而且我的想法是,换一个空间,加上有程亦辰缓冲,气氛会不会放松一些呢?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给自己收拾一下心情,重新酝酿这至关重要的发言。
“怎么了嘛?”为了制造机会,我只能厚着脸皮说,“上去坐坐,吃个饭,聊一聊,叙叙旧也挺好。”
“……”
“走吧走吧。”我强行装起胆子,甚至还拉了拉他的胳膊。
他突然说:“林竟。”
“嗯?”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笑容:“你别再这样了。”
他的神情让我忽然有些惶恐。
确实,这是他爸的家,四舍五入也算他的家。我这个客人到底拿什么立场在反过来邀请主人?还动手动脚?是不是过于不知好歹了?
“可以停止戏弄我了吗?”
我迅速僵硬了:“啊?”
“不要再戏弄我了,”他说,“这一点都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