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远被他那双眼睛看得头皮一紧。
“你对自己是替身这个身份怨气很大?”陆赢川冷道。
陆赢川突然问一句怨气是不是很大,舒远愣住了,本来想说不大不大的,可是即将破口而出的否认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现在还能做到坦然接受已经很意外了,实在没有办法半点都不怨。
“没有在一开始就跟你明说是我的失误,”陆赢川垂着眼睑看趴在床上被子只盖了下半身露出修长布满痕迹的舒远,眉间微微皱起,“但是舒远。”
陆赢川停顿了片刻,没忍住拉高被子把舒远盖严实了,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向你传递过其他不该传递的信息,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明天的合同你可以不签然后自己离开,我不为难也不强迫。”
说完不看舒远冷漠的走出了房门,干脆得好像刚才爽到的人不是他一般。
舒远因为陆赢川的话烦躁不已,他拉起被子盖住脑袋想要遮住刺眼的灯光和隔绝掉陆赢川的气息。
本来想一睡解千愁可怎么也睡不着,反倒差点被闷到缺氧。
舒远探出脑袋,眼里有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什么叫做没有传递不该传递的信息?干了他五年没给一块钱还叫没有传递不该传递的信息?去他娘的。
要不是今天他知道了真相,张嘴要钱,陆大总裁就真的臭不要脸白嫖了他五年,白嫖真的可耻啊喂!
舒远愤愤不平暗搓搓的在心里吐槽陆赢川,片刻之后他眼底的火暗了下去,彻底熄灭。
其实想想也是,这五年里来,陆赢川并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也没有对他表现得很热络,倒是对院子里那一只雪白的萨摩比较的热情。
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的,或许就只有李叔和他自己了。
搞不好李叔也知道真相,只有他自作多情的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对。
心脏猛的被扯了一下,舒远深吸一口气,缓解胸口不合时宜的疼痛。
他倒也想去不签那合同,可不签Z国这苍茫大地又有没有一个地方能成为他的归处?他父亲病死母亲另嫁,他没有回去的地方。
没有……
第二天舒远醒来的时候太阳光已经透过大开着的窗子照进了屋里。
他爬起来腰部就好像断裂又重组了一般,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缓解了小半天才勉强能活动,叉开腿姿势别扭的下了床,轻车熟路给自己扣出身体里的东西又抹了药这才清清爽爽的下了楼。
刚下楼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舒远愣了一下,这人他认识,是陆赢川的助理,好像是姓向。
舒远走过去,旁若无人的趴在沙发上:“中午好。”
向助理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合同,用指尖推向舒远,声音冷淡的好像没有情感状态的AI机器人:
“这是陆总让舒先生签署的合同,您过目。”
舒远轻咳了一下,人生第一份文件,他爬了起来正襟危坐然后开始翻开文件。
他念书少,初中都还没有毕业,白纸黑字写的条条款款让他感到头疼。
但是又不愿意出丑,就硬着头皮翻看着。
向助理第一次见到有人看文件是从最后一页看起的,他心中惊讶,总裁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