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远看到自己平平安安的走出陆家大宅,他回过头看着这一大片红木乌瓦的建筑。
曲蓉蓉为什么不把自己也杀了?
是觉得作的孽太多了不敢再做么?
舒远冷笑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他觉得两条腿很重,头也很晕,他看着眼前的路感觉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这两天加起来仿佛过得比他过的二十多年还要漫长一些。
舒远实在走不动了,他勉强打了一辆车衣服也不换直奔殡仪馆。
他到的时候就看到蒋秀芝正趴在透明的隔离床看着躺在冰棺里的余文。
舒远愣愣的站在门边看着蒋秀芝,这短短两天间这个女人似乎又老了许多,无端生出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感。
这种错觉让舒远感到害怕,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命格太硬,克走了他的父亲还有余文还有那没有成型的孩子,现在是不是就要到他母亲了?
如果让一个舒远活着就要死那么多人,舒远宁愿死的人是他。
他死了来生变成畜生也好变成花草也罢,都不想成人了,太苦了。
他看着蒋秀芝,生怕蒋秀芝也倒在他面前,如果真的这样,那他真的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蒋秀芝回过头看到舒远愣了一下,而后四十多岁的女人竟然仿佛孩童一般无助的哭了起来。
她五官拧再一起,眼泪鼻涕爬了一脸:
“小远,你说你弟弟怎么会跑去海边玩呢?他乖了十几年,都快长大了突然就不听话的乱跑......”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感:
“老天呐!你好狠的心,他还那么小,你要是实在想收就收我,把他还回来了......”
舒远一言不发,眼泪却爬了一脸,他没敢告诉蒋秀芝真相,他也没有脸面去告诉她。
他走过去抱住蒋秀芝,母子两哭成一团。
舒远眼泪横流,不断的重复道:
“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不过去了过去安慰,舒远才勉强收住情绪。
殡仪馆说余文停留了几天了,什么时候给他安葬。
舒远张了张嘴,看着已经哭晕了的蒋秀芝,忍下悲痛:
“现在吧......”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舒远抱在怀里的时候很轻,轻轻的放在四四方方的墓里。
他们在这里没有朋友,余文的葬礼就只有舒远还有蒋秀芝两个人。
宽大阴森的墓园里,只有舒远和蒋秀芝站在那里看着。
蒋秀芝倒在舒远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而舒远以为自己也会哭。
可他伸手摸了摸脸庞,一点儿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