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舒远喉间干涩,那些经历他哪怕想想都还是觉得难熬,眼前的男孩却正在经历。

他不是圣母,不会想因为这个这个就接受他。

舒远道了一杯酒,递给祁枫,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但是他会不忍心,他会想到自己那时候无助难过却没有人说的寂寞迷茫。

再遇到与自己想象的人他怎么都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苦笑了一下,道:

“你倒是会选时候说。”

祁枫愣了一下,看着他笑道:

“怎么?你心疼了?”

舒远摇了摇头,没说话,他心疼的不是祁枫,而是他的经历。

菜上上来了,祁枫把酒一饮而尽,粗鲁的抹了一下嘴巴:

“除了我老师,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个事情,远哥,你是第一个,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两个应该是相像的。”

“还能有这样的感觉么?”舒远低声道,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

祁枫低笑,声音却有些颤抖:

“有时候我看着别人家庭和睦,我总在想真的真的会有人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吗?既然有,为什么我不能?”

舒远喉间干涩:

“是啊,为什么不能呢?”

他不知道是在问祁枫还是在问自己。

他们坐的是卡座,每一个卡座间都隔着一道设计独特的木架子,有很小的缝隙,你只知道对面坐了人,但是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陆赢川坐在舒远隔壁的卡座上,烟点着夹在指尖,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垂下眸子。

他和舒远认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真正去治愈过舒远。

陆赢川不得不承认,祁枫在爱情上比他聪明,情商比他高了太多。

在某些方面,祁枫和舒远太相似。

相似的童年经历,相似的性格,想干什么想做什么,表达爱的方式都赤裸裸没有半点隐藏。

当初陆赢川被舒远爱着的时候能明确的感受到爱,那种感觉让他很喜欢很受用。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爱,陆赢川不能,舒远也一样。

陆赢川有时候挺恨自己,永远不能像他们那样表达自己的爱。

这边喝得多起劲,陆赢川这边就多难受,烟灰缸里的烟越堆越多。

不知不觉他们竟喝了一天,陆赢川就在他身后坐了一天。

几次他都想去阻止舒远别喝了,几次都忍了下来。

直到身后没有了声音他才走了出去。

看着靠在沙发上睡着毫无防备的舒远,陆赢川抿唇,阻止舒远喝酒他有一百种自己不出手的方法,只是他不想罢了。

他想舒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