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除了手机也没什么哄着我,”余成宋按下播放键,“人就是得学会逗自己开心,傻了吧唧装开心的脑袋多少都有点儿毛病。”
殷顾笑了半天,没说话。
这个暗示都不算暗示了,余成宋操心的样子和他本人的感觉反差不大,但你细看,又能看出很多区别。
就像把一个人放在你面前,你正面看是这样的,但稍稍偏头就是另一个模样,等你耐心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你恍然,原来你是这样的余成宋啊。
“笑两声得了,没完了你。”余成宋切了块西红柿随手递给他,本意是想让他吃东西占着嘴别笑了。
但殷顾没接,准确地说是没用手接,直接张开嘴咬住。
余成宋瞅着他。
殷顾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松手?
余成宋松手。
吃吧,吃吧,用你的脸闪瞎我眼睛吧。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干各的,除了余成宋偶尔的指挥和殷顾的提问,一片沉默,但气氛却没有一丝尴尬。
节奏舒缓放松的歌词在小小的厨房回荡,伴随着偶尔的厨具碰撞声。
我们都是这样啊匆忙地长大,那些疑问啊从来没人能回答……
看过霓虹的绚烂喝过五彩的酒,见过最有趣的人们牵过最暖的手……
老式黄色灯泡的光洒下来,给两个人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暖和,温馨,像个真正的家。
殷顾一直在帮他打下手,没什么可干的就站一边看他忙,小花卷一口没吃。
余成宋真怕他把自己饿死,毕竟刚才都要“昏古七”了,快速做了个红烧肉,牛肉炖土豆,炒芸豆,又弄了盘西红柿拌白糖,拍黄瓜,直接上桌。
“你家有碗吧?”余成宋把卫生纸叠了好几层垫在盆边,“烫手。”
“有碗,上次遇见一套挺好看的,就买了。”殷顾抓着卫生纸和盆往外走,牛肉土豆太多,盆有点小了,冒了个尖尖。
在家里吃饭从来没有这样过,老妈做饭和做学术一样严谨,绝对不会有这种冒尖尖的情况,更不会一次做这么多。
就算是除夕夜,也只会做四口人可以吃完的量,家里不会也不允许出现剩饭剩菜。
什么事情一旦严谨得过火,就会失去最普通的人情味,烟火气。
有人可以在这种冷冰冰的环境里长大,比如殷鹤,但他不想,他渴望正常的人情冷暖,朴素温馨的生活。
余成宋拿起筷子,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开饭!”
“我是不是得从门后面跑出来啊?”殷顾笑了声,夹了块牛肉,“需要打分么?”
“看你,”余成宋给自己倒了杯白酒,“我对我的手艺有百分之一万一的自信。”
殷顾笑了笑没说话,牛肉放到嘴里,吃了口饭。
……
余成宋努力压了压嘴角,别傻逼兮兮的跟个没给别人做过饭的二愣子似的扬起来。
“怎么样?”他喝了口酒,状似随意地问。
“打一百分,满分十分,”殷顾动作迅速地又夹了一块,“天赋么,我连方便面都煮不好。”
“我这个不算,你那个算天赋,”余成宋往后一靠,他在周折雨那儿吃撑了来的,现在只想看殷顾吃,“不好吃我能跟你吹牛逼么。”
“完全没吹牛,”殷顾又夹了块红烧肉,边笑边说:“是真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