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尽深竖起一根手指到唇间。
“嘘。”
意思是房间里还有人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张姨赶紧闭上了嘴。
杜尽深去外面的卫生间把自己的仪容收拾了一下,再出来时,那张帅气的脸上多了两个创口贴,如同佩戴上战役过后的荣誉勋章。
他现在真的看起来很像夜半出去打架的不良少年,哪还有先前那个在学校被大家认同为喜形不动于色的“杜总”模样。
沈恪在一旁默默评价道。
张姨询问两个人想吃些什么早饭,她没想到自家少爷和客人今天起得这么早,准备工作还没做完,一时有些焦头烂额,连连道歉。
“张姨,我自己来吧。”杜尽深说,温言宽慰了两句这个实心眼的女人,“你忙你的就好,不急。”
沈恪也附和道:“对啊,我平时在家也是我给爸妈烧饭,不碍事的,让我一起帮帮忙吧。”
两个人进了厨房,杜尽深动作娴熟地挽起袖子,开始打蛋。
沈恪随口问:“你给程幻舟做早饭啊?”
杜尽深没有否认,说:“等他起来再做,不然凉了。”
沈恪叹为观止道:“你可真惯着他。”
程幻舟直到接近中午时才从卧房里出来。
他瘦削的身上挂着件宽大的T恤,领口半敞,露出凸起的喉结和分明的锁骨。
脸色苍白,嘴唇却艳红,像个妖精。
他才冒出个头就被杜尽深按了回去。
“穿好衣服再出来。”
程幻舟被推回卧房,抬起眼,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杜尽深揉了揉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更乱,然后手滑到衣襟,替他拉了拉领子。
程幻舟警惕地盯着杜尽深,拍开他的手,过一会儿又自己移开视线。
又过了会儿,杜尽深抄着个摔坏的台灯出来。
张姨急急忙忙地道:“这是怎么了?”
杜尽深说:“昨晚不小心碰掉了,得换个新的。”
“哎哎,这灯罩都碎了,怎么搞的,少爷你给我吧,别割伤了手。”
旁边,沈恪听到了动静,再次告诉自己——
不感兴趣,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担心自己往那个方向再多撇几下,明天很有可能就要长针眼。
杜尽深借他留宿一晚,他作为一个善良的投桃报李的好人,应当为他们保守秘密……
妈的!沈恪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这种事,被发现了真的不会被打断腿吗!
他在中午时分也见到了杜尽深的父亲和与其年纪相仿的几位叔伯模样的客人。
杜尽深的父亲没什么架子,为人相当和蔼可亲,还问沈恪:“小同学,昨晚睡得好吗?要不要在多住几天?”
沈恪点头如捣蒜,讪笑连连,心中的愧疚感更为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