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感到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渴,喉咙干涸,像野火燎原。
程幻舟很为难地,冷声冷气地挤出一句:“你要咬就咬,别摸了。”
这在他看来应当已算一种明显的催促。
杜尽深的利齿却没有落在他后颈的腺体,而是凑过来,不碰他的嘴唇,磕碰在程幻舟的下巴。
疼痛感很尖锐。
大约是出血了。
身体自然反应地挣了一下,杜尽深欺压上来,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程幻舟。”
“就你现在这样,还敢来招惹我,你说,你是不是想死。啊?”
杜尽深温热的指腹仍停留在程幻舟脖颈后方腺体的位置,那块经历过各种摧折的皮肤早已长好,埋在下方的腺体遍布神经,一点点凸起,微微按压下去,仍显十分脆弱。
这一下,程幻舟立即感到强烈的不适,“嘶”了一声。
杜尽深掐着他的喉咙,让程幻舟处在一种呼吸困难的边缘。
随后,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背着我去摘腺体,你知道去那种没有安全卫生标准的诊所有多危险吗,一个不小心你连命都没有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压低的声音里全是掩盖不住的怒火、焦躁与不安。
先前克制着,照顾程幻舟的情绪,现在全都暴露无遗。
程幻舟顿了顿:“你全知道了?你调查我?”
杜尽深默认了。
“那个你常去找的医生叫什么,陈迹?”
“这人三四年前就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这种人,你居然敢相信。”
程幻舟手脚有些发冷,不太有底气地辩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尽深根本听不进去。
“你当真在乎我吗,你想没想过你要是出点事,你让我怎么办?”
杜尽深跟吃了火药桶似的连珠炮弹般地质问,万分咄咄逼人。
“你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凭什么这么伤害自己,不好好照顾自己,成全?我一点也不想成全你。”
程幻舟只觉心中有根无形的弦被拨动了一下,在拼命地震颤。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程幻舟轻轻地道:“我以为你会想要个Omega。”
杜尽深简直要被他气死,几乎是用一种十分凶狠声音道:“当初我就应该找个屋子把你关起来,腿上拴上锁链,让你哪里也去不了,每天只能等我来抱你。”
程幻舟在那种极为强大的压迫感下噎了噎。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无比真实的错觉——
他怀疑自己将会被杜尽深连同那些不可告人的画作一起,永远关在这间狭小阴暗的储物室里。
无论怎么呼救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