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速停下了脚步,他盯着蒋悦看了许久,心生出一股触动。或许是因为在他的A面成功人生中,鲜少能遇到‘目的性不强’的人,环境和阶级让他总是与利益、现实打交通。为了让公司能更好地运作,包括他在内的人也难免要曲意逢迎。
仿佛在严速所生存的世界中,不争头彩是一种‘可耻’的生活方式,尽管严速从不认同。
但蒋悦很轻松地承认了这一切,并且告诉严速他并不认为这不好。
“盯着我干嘛啊?”蒋悦问他。
严速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了蒋悦,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蒋悦一动不动地贴着他。
空无一人、热风中弥漫着泥土的半封闭公路尽头,在这个每一处都与浪漫二字毫无关系的地方,严速觉得眼前的一切甜蜜得自己要负荷不了。
“干嘛啊。”蒋悦在他怀里问,说完又反手搂住了严速的腰,带着笑说:“挺后怕的,还好你刚刚叫住我了,下次不飙车了。”
他觉得严速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能任由对方抱着自己。
惊魂未定的蒋经理不是很明白,抱着他的人慌乱得如同刚刚开始恋爱的青涩少年,怎么措辞都没办法精准表达爱意。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后,严速先松开了手,他问蒋悦是不是累了,拉着他往回上了车,回程是严速开的,尽管他说会慢点开,但蒋悦觉得还是车速很快。
到家后,两个人都有些累了,蒋悦第二天很早就约了医生过去看外公,严速什么也没做,两个人抱着睡着了。
隔日严速开车送蒋悦去疗养院,内陆热得可怕,他送过去蒋悦后,说自己回家一趟,晚点再来接他。
蒋悦刚下车进去,就看到了护士吴小姐就已经等在医生办公室门口了,她依旧还是那样子,看到蒋悦会面露羞涩。
蒋悦打了个招呼,和她聊了几句后,又去找了医生。外公最近情况有好转,蒋悦也安心了一点,出来后,吴小姐仍旧等在那边。
“蒋老先生刚刚吃过早餐,今天知道你要来,特别开心。”吴小姐在旁边看了一眼蒋悦,又小声说:“chris,你这一次看着精神很好。”
“是吗?”蒋悦不觉得。
“嗯,感觉气色比之前好。”吴小姐顿了一下,脸色绯红道,“又更帅了。”
蒋悦放慢了一些脚步,在即将要走到外公住处门口前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眼前害羞的女孩,努力让语气轻松一点。
“可能因为恋爱了吧。”
“啊?”吴小姐眼底透出震惊与失落,蒋悦点了点头,说自己进去就好,让她先去忙。
吴小姐看起来也很慌乱,点着头就往另一头走了,甚至连道别都忘了说。
看着吴小姐的背影,蒋悦轻轻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吴小姐的意思,之前是认为吴小姐没有直接说出口,他不应该自作多情去拒绝,也不好拒绝伤人心,但今天他突然改变了想法,认为自己应该更果断一点。
吴小姐大概率会伤心,但至少不会再心心念念一个永远没办法给予回应的男人。
许久没有见到外孙的老人心情很好,最近看起来身体也调养得比之前好了许多,外公拉着蒋悦聊了很久,又非得蒋悦陪自己下几盘棋。
蒋悦不会下围棋,稀里糊涂一直输,外公大呼和他下棋高低悬殊太大,实在是不过瘾索性又不和他玩了。
“我下次练习一下再来。”蒋悦给外公把水杯端过来,笑着说,“主要还是外公厉害。”
“别,你少花点时间搞这些,多关心关心自己。”外公手一摆,“谈个男朋友什么的。”
“外公,你怎么也开始催这一套。”蒋悦无奈地说,但或许是因为有了严速,他心情没有之前听这些时那么躁郁了。
“我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外公用手指了指他,“一个人在岛上也没个人说说话,不无聊吗?”
蒋悦想了一下之前的那些日子,他的确正是因为无聊才会去内陆的夜店‘找快乐’。
“好了好了,我会找的。”蒋悦顺着外公的话说,他没有提起严速只是因为怕外公吵着问太多。
外公看蒋悦乖巧的样子,笑着又说:“我也不是勉强你啊,我可能老了,老了的长辈就是会担心这些,担心自己走得比你早,你没人陪没人照顾,都一样。”
听到这些话,蒋悦手里的动作一顿,心里闪过一丝难受,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对外公说:“别说这些,您肯定能健康地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