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今多看了一眼,也就这一眼,让服务员殷勤道:“这是我们老板自己画的。”
服务员对余今格外尊敬,因为他们一早就接到通知,今天闭门谢客,餐厅不招待任何一位客人。
因为老板要招待他的小先生,他不想有谁会冲撞到他的小先生。
甚至餐厅的女性服务员原本都是着旗袍的,也在今天全部被勒令换成长衣长裤。
即便是老板自己来吃饭,都没有这样的阵仗。
余今想了想,客气地回了句:“很漂亮。”
虽然是客套,但也是实话。
他也学过一点画画,看得出来画这个金鱼游水图的人画画功底很深。
服务员又说:“两位稍作等待,老板马上就来。”
余今停了下。
资助他的人,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吗?
院长说好,就带着余今在沙发上坐下。
余今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搜索这个餐厅。
这家餐厅只有南界有,是合法注册的餐饮业,在网上自然能够搜到。
网上显示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很普通。
还没等余今点进关联新闻里,包厢的门就再次被推开。
院长起身时,余今也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随后很轻地踢踏声在木质地板上响起,余今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他注意到了院长有些过于紧绷,于是也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踢踏声愈行愈近,屏风旁侧也很快出现了个人影。
来人个头很高,身形颀长,肤色在白炽灯下显得有些苍白,偏偏五官又精致到几近单薄,一身黑色西装让他显得更为冷淡不近人情。
但余今对上他的眼睛时,怔了一下。
因为那双稠墨似的瞳仁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仿佛一对旋涡要将他整个人绞碎了吸纳进去。
可等余今一眨眼,那点令他脊背炸寒的感觉又迅速消散,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院长在旁侧道:“余今,这位就是你的资助人。”
余今动了动唇,本能地想要打声招呼,然而他连一个音节都还没有发出来,站定在他跟前的男人就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动作不快,所以余今清楚地瞧见了他左手中指指骨上那一枚深色的痣。
就好似白玉瓷器上的一点瑕疵,却没有成为这件堪称完美的作品黑点,反而更添光彩。
至少余今是被这一枚朱砂痣勾得晃神片刻。
就是在这瞬息间,男人牵住了他的左手。
余今感觉到男人手心里的茧,也感觉到他掌心里炽热到仿佛要将他灼烧的温度。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将他的手抬起,然后垂首。
余今彻底愣住。
因为男人低垂着眉眼,在他的无名指上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