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兴奋,余今话都多了几句:“荣先生,你应该不知道,我小时候是在内陆的一个小城市里出生的。”
他比划了一下:“那边就这么点大,虽然十几年前科技的确没有那么发达,但我们那,完全可以称得上落后了。”
荣荀敛眸,细长而又浓密的眼睫掩住了眼中的神色,他好似很有兴趣地附声:“哦?”
余今便顺着说了下去:“那里真的很小。没有公交车站牌,坐公交车得靠拦,要下车得靠喊。那里的步行街空荡荡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没有几家店开着。”
“还有…没有什么小区,几乎都是社区楼,社区楼附近还有好多田。”
“我家后面就是一片草地…不过后来新盖了楼,但也不是小区。”
余今其实记得的也不多,毕竟他能自由出门还是六岁前的事,六岁后他的行动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就算后面偶尔出门,也根本没有心思在意周遭的环境,还是到八九岁的时候,余今才勉强稳定一点,终于能够回家。
可他在家没住多久,就被送到了南界。
“还有,你知道吗,我们那过河如果不走桥,走水路的话,居然是坐渔舟,就那种小小的破破的,像武侠片里的小舟。”
说到这里,余今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一样,笑着说:“我还坐过,我记得是五毛钱一个人。”
荣荀稍顿,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很小吧?那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坐船?”
余今怔了怔。
他微微拧眉,本能地想要去回忆:“应该不是,我记得……”
余今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不仅空白还很模糊。
所以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但我应该不是一个人。”
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记忆缺失:“因为我们那坐船很麻烦,要从一个坡下去,坐了船上来后又要从一个坡上去,而且坡上去后好像还要翻一座小山还是什么的,反正还要绕一段路,我记得那边还有个小学还是中学。我没怎么走过那边,如果没人带我,我不会坐船。走桥我更熟路。”
荣荀颔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一般:“你当时那么小,自己坐船不安全。”
余今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因为那天什么节日,学校提前放假,不知道为什么公交车一直没来,就走路回家?”
具体的细节他也记不清了,余今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神色温和的荣荀一眼:“荣先生,抱歉,我说得有点入迷了,这些事其实挺没意思的。”
“不会。”
荣荀轻笑了声:“除了你,没人跟我聊过这些闲话,我觉得很有意思。”
听到这话,余今有点意外。
荣先生连这种闲聊的朋友都没有吗?
那还真是……
太巧了!
他也没有啊!
就是可惜他也不记得什么事了,不然还能再跟荣荀说一说。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点别的。
全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比如荣荀问他书好看吗,问他还想看什么书,余今就就着那本快被他看完了的书聊了几句。
他没问荣荀昨天为什么没来。
到了地方后,荣荀停好车,余今就有点迫不及待地开了车门下车。
热闹不仅是嘈杂的声音可以带来,数不清的各色灯光也一样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