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微趴在床上,泪流干了,汗却像是瀑布,转眼就浸透了身上薄薄的旗袍,隐隐显出曼妙的曲线。
柳希临的眼睛自红色的花瓣浮现出的刹那起,就燃起了熊熊火光。
他压抑着兴奋,大手在柳映微的后颈上流连忘返。
乾元喘着粗气对柳老爷说:“舅舅,您看。”
“混账……真是个偷人的混账!”柳老爷看着自己未曾出嫁的坤泽儿子已经偷偷结了契,气得火冒三丈,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拳头粗的手杖,当即就对着柳映微的后背狠狠地打了下去。
柳老爷边打,边骂:“若是旧时候,吾……吾现下就将侬沉了塘!”
被婆子按住的柳映微早已因为陌生的信香痛不欲生,后颈上的花红得像渗出来的血,那揍在后背上的手杖带来的痛感反倒不强烈了,像是挠痒痒。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甩开柳希临的手。
那是陌生男人的手,带着热气和臭烘烘的汗水,凌迟着他仅剩的理智。
“狄息野……狄息野!”近乎崩溃的柳映微终是开了口,他哭着喊,“狄息野!”
“狄息野?”柳老爷打累了,将手杖换到另一只手上,“狄息野要是晓得侬偷人,伊早早悔婚!”
“不——”柳映微兀地抬起头,又被婆子按着脑袋,重新砸回到了床上。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他噤了声,眼泪混着汗水,火辣辣地滚过眼尾。
柳映微慌了。
他不怕自己已经结契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也不怕被柳老爷打死,他只怕不知道真相的狄息野当真信了他同别人结了契,再也不要他。
可是……可是那是狄息野。
怎么会不要他呢?
柳映微又痛又急,几个呼吸间,竟又晕了过去。
而柳老爷打到精疲力竭,坤泽的后背被血水浸透,方才在柳希临的劝阻下停了手。
柳希临劝阻柳老爷,却不是为了柳映微的安危。
他将柳老爷引回客厅,说出了自己建实验室的目的:“表弟就算现下不嫁进狄家,日后也是要嫁人的。”
“……他既偷偷与人结契,那人身份必入不得舅舅的眼,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让那朵花消失,日后表弟再嫁与旁人,也就无人能说些什么了。” 柳希临的法子阴毒,竟是要直接将柳映微变回中庸。
柳老爷大为震惊。
要说柳老爷本身,其实是不关心柳希临的研究的。在他看来,往实验室里砸钱,无外乎是抹不开亲戚这一层的面子,加之这笔钱对于他来说,着实不算多的缘故。
而今听了柳希临惊世骇俗的言论,柳老爷忍不住问:“哪能把坤泽变成中庸?”
柳希临知道同柳老爷讲科学讲实验讲不通,便只挑他爱听的说:“舅舅,也不尽是将坤泽变成中庸……只要不让他的脖子在结契后显现出花纹,不就和中庸一样了吗?”
柳老爷听得云里雾里,单就听到个“和中庸一样”,神情已然有了略微的松动。
柳希临眼珠子一转,又道:“老爷,您膝下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就算是中庸,生得如此,也能嫁出去。再说了,今朝衙门里的那些个乾元老爷,也不都是娶了坤泽的……谁还没有几个长得好看的中庸姨太太?”
“你说得不错。”柳老爷这时候倒是想起了柳夫人来,“你舅妈就是中庸,我同她这些年,也过得很好嘛!”
如此一来,算是同意了。
柳希临微笑着对柳老爷道了谢,还做保证,说一定会让表弟后颈上的花纹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有一件事。”
柳希临含蓄地表示:“舅妈关心表弟,若是知道这件事,怕是要阻止的。”
“这你不用担心。”柳老爷满不在乎地摆手,“你舅妈的事情交给我,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