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太大啦。”柳映微小声抱怨。
“大才好看!”沈清和拉开他捂着胸口的手,还没细看,就闷闷地笑起来,“呀……印子。”
沈清和觉得柳映微胸口青青紫紫的痕迹是狄息野弄出来的,不由得勾起唇角。
他对狄息野最大的意见,就是小报上的花边新闻,可花边新闻作不得数,对映微好才是最重要的。
沈清和看着身姿婀娜的柳映微在镜子前晃来晃去,露出来的奶白色胸脯上深深浅浅开出一片青紫色的花,难免觉得艳羡。
但坤泽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他以为是狄息野留下的吻痕的痕迹其实是柳老爷的手笔。
沈清和气得直哆嗦:“谁……谁打侬?!”
坤泽吼完,闷着头往卧房外冲:“是狄息野?伊疯特了!”
“清和!”眼见起了误会,柳映微连忙上手去拉沈清和的腕子,“哎呀,伐是额,伐是额,真额伐是伊!”
柳映微蹦蹦跳跳地将沈清和拉到身前:“伊要打吾,干啥额还要给吾做婚纱?”
他朝一旁挂着的另外两条裙子努了努嘴:“吾还要继续试呢!”
沈清和冷静下来,确实也觉得狄息野干不出打坤泽这样的事情来。
且不说狄息野为人如何,就拿乾元现在的地位来说,既已掌控了狄家,若是不想娶柳映微,完完全全可以做主悔婚。
那如果不是狄息野动的手,那必然是……
“侬爹疯特了!”沈清和瞪圆了眼睛,在得到柳映微肯定的答复后,嘴皮子就再也没停下来过,“伊……伊想干啥额?侬是伊额亲儿子,伊也下得去手?
“……下作!龌龊!
“……映微,伊要伐是侬爹,吾……吾更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好清和,侬……侬看吾换另一条婚纱?”柳映微见沈清和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连忙转移话题,“是……是鱼尾的,侬瞧瞧呀。”
柳映微本意是让沈清和消气,谁料鱼尾的婚纱背后头是镂空的,直接将他瘀青遍布的脊背暴露在了沈清和的视线里。
沈清和愣愣地看了两眼,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清和!”柳映微心头一紧,坐在沈清和的身边,与他肩膀靠着肩膀,轻声安慰,“伐掉眼泪呀,吾……吾已经逃出来啦。”
“伊……伊个老瘪三……”沈清和语无伦次地咒骂,“哪能这样打侬……伊……伊混账!”
“好好好。”柳映微揽住沈清和的肩膀,拿了帕子替他擦眼泪水,“侬别哭了,裁缝还在屏风后头等着呢。”
“……阿拉试完,打一圈牌?”
“等就等着好了呀!”沈清和怒气冲冲地嘀咕了一句,抹干眼泪,见柳映微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心里又是一紧,“侬嫁把狄息野,不会是为了从柳家逃走吧?
“……映微!阿拉沈家也能帮侬,吾……吾叫金世泽去给你买船票!
“……吾陪侬一道走。想去哪儿去哪儿!”
“伐是额呀。”柳映微听得满心柔软,心道沈清和这个朋友,自己是交对了,继而耐心地解释起来,“吾嫁把狄息野,是真额欢喜伊……伊把吾姆妈都带出来了,吾再也伐要回去了。”
“侬姆妈也出来啦?”沈清和擦泪的手一顿,紧绷的心弦不自觉地松开大半,“真好……叫柳老爷一个人过去!侬和侬姆妈好好待在狄公馆,等事儿了了,吾接拿二人到金公馆去,好伐?”
“哪能去金公馆?”柳映微好笑地摇头,将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沈清和的身上,“侬同金世泽和离啦?”
他这些时日一直困在狄公馆里,心神也为狄息野牵挂,至今还没关注外头的新闻呢!
眼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沈清和就没有先前的果决了。
他犹豫了又犹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无意识地在手包上来回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