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纪盛都笑了,笑道:“就是让他学点东西。”
“15岁,上大学,就这脑子,你让他不搞数理化,好歹也读个金融,读历史,在现在这到处都需要人才的时代,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龚渊华是真不解,要不他不会打这个电话来。
“你真要娇养,去国外读个艺术,不比国内读历史强?”龚渊华长期接触海外信息,觉得他这从国外混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就算要学国外那套,像那些家里一堆钱,用不着再下海跟人龙争虎斗,就给孩子送到那管理钱的艺术的地方去混的人一样想法的话,那纪盛把人送到国外去读艺术就行了,留在国内读历史,跟画虎不成反而犬一样可笑。
“我们两家上面的老人,好几个都是学这个出身的,他算是代我们接个衣钵,挺好的。”纪盛淡淡道。
他这话一出,龚渊华沉默了,好半会儿后道:“不好意思,对不起。”
“没事。”龚渊华算是个正派人,这也是纪盛跟他直接把话挑明的原因,他没在这事上再说,转过话题和他谈起了工作。
谈完,龚渊华把电话一撂,转手就给彭军打去了电话。
“他家里老人以前有学历史的?”彭军一接听他就问。
“啊?”彭军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纪盛,在脑海里搜寻了几秒道:“他家没,纪煦潮家就有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我听我爸提过一嘴,中间有两个是学历史的。”
龚渊华就记得纪盛爷爷奶奶不是学历史的,纪盛爷爷是当兵的,纪盛奶奶说起来就不得了了,她是盘古国送去海外读书的那批学子当中获得化工博士的第一人,不过他奶奶去逝的早,在清洗之前就没了,纪煦潮家和他家结缘,也是因为他奶奶和纪煦潮家的好几个老人都是同学,听说纪盛奶奶之前获得过纪煦潮家老人的诸多帮助,纪盛爷爷收养纪煦潮,就是为了帮老伴还情的。
搞清楚了是纪煦潮家那边的老人,龚渊华又琢磨琢磨了下他跟纪盛刚才的那通电话,和彭军道:“他是真把纪煦潮家那家当成是他家了啊。”
我们家上面的老人……
听听这话,不得了。
“那可不,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彭军在纪盛那因为纪煦潮吃了瘪,回来后跟龚渊华大倒苦水,龚渊华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这下见龚渊华有同感,他就来劲了,“你说他都行,你说他儿子半个字,他脸色就不对了,我跟你说过,别说娶媳妇生孩子了,只要那小王八蛋不点头,他连差都不愿意出,不信你试试!”
“之前那是人家要考试。”龚渊华又觉得彭军过了。
“你试试,你试试,你现在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帮我们把上半年的工作安排一下,这是正事吧?你叫他过来,他要是过来,今年我可以少要一季度的分红,反过来你给我一季度,要不要赌?”彭军气上来了,放话道。
这还真是正事,龚渊华撂了电话,又给纪盛打过去了一个。
今天纪煦潮放假,纪盛在家里办公,龚渊华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在看材料,纪煦潮在他腿上躺着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在看书,龚渊华在电话那边跟他说让他过来安排一下今年进口的国家和货船要走的航运公司,纪盛道:“我这边已经在考虑了,也在跟国外公司做对接,细节都敲定后,我会提前发到你们手里,你们到时候再仔细检查一遍,时间上来得及。”
彭军和龚渊华的公司有纪盛主要负责的一部分,纪盛是不在他们那边,但他的工作内容他都会提前做好。
“要不你还是过来一趟,”龚渊华沉默了一下,道:“主要是我想学一下你那套处理方式,要是你觉得没问题,我还想认识一两个你国外的朋友,以后要是你这边忙不过来,我也好接手你这边的事情。”
“可以,你外语也行,你等一下,过两三天吧,我这边跟那边联系到,我先铺个底,就会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到你,你直接打电话过去就行。”纪盛对龚渊华非常大方,这事他以后也会干,现在龚渊华主动提出,更是再好不过。
龚渊华跟纪盛老有心心相惜之感,纪盛对他大方到这种程度,令他无话可说,在电话那头无奈道:“我其实吧,跟彭军打了个赌,赌你愿不愿意过来出差,结果我输了。”
“怎么赌上这个了?”腿上的小孩把咬出来的苹果肉往他嘴里塞,纪盛说完张口嘴含下,慢慢的一下一下细细咀嚼。
“说你太宠小孩,你小孩不点头让你出差,你就不会出,”龚渊华视纪盛为知己,他还以为他挺懂他这个知己,但看起来,他发小比他还懂他这个知己,“我不信这个邪,就打电话来了。”
“等寒假吧,他放假我就带他过来,现在不出来,确实也是为了照顾他,”以后也是这个样,能不离人就不离人,这些人早晚也会知道,纪盛也不避讳谈这个,心平气和向龚渊华道:“放身边习惯了,带着安心一些。”
腿上的纪煦潮见爸爸说到他,书也不看了,苹果也不啃了,抬起头睁着眼睛看着他爸爸,黑黑的眼眸定定的,里面纪盛的脸清晰可见。
“现在首都也算安全吧?”龚渊华在那边还是有些不解,不懂纪盛的选择。
“安全,我带习惯了,心理上放不开。”以后也会带,纪盛提前把话说了,“之前出国,休学也带出去了。”
“现在他不是大了,会照顾自己了吧?”龚渊华故意用了开玩笑用的轻松腔调。
“会,也不会。”纪盛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龚渊华笑。
“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