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车上,纪盛开车,纪煦潮坐在他身边,后面则坐着两位还没吵完架的老朋友。
纪煦潮一路是这个瞄瞄,那个瞄瞄,也不多说话,但车一开,他就冷不丁的转过头去,一手扒着座椅,眼睛发亮,“怎么了?两位叔。”
“叫哥。”彭军瞪他。
“哥。”
让他叫啥就叫啥。
纪煦潮现在滑溜得很,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他是你让他从什么他就从什么,在外面圆滑得跟条万年成精的老狐狸一样,彭军嫌弃他太油滑,跟纪盛一点也不像,忍不住说他道:“你怎么就不学你爸点好?你爸跟仙一样,你能不能学着点,不说像他吧,学着他点不管闲事不行?”
“那不行,”纪煦潮不以为然,“我就是我爸那点世俗的欲望了,咱家不能有两个仙儿。”
“噗……”
龚渊华笑出声来。
纪煦潮忙看向他,“对不对,华叔?”
龚渊华摘下鼻子上的墨镜,笑眼看他,“说的也对,你就是你爸身边的那点活气了,你这点活气要是没了,你爸得跟这算账了。”
牛……
难怪他爸老说华叔这人心里明镜似的,太聪明。
纪煦潮朝他比出大拇指,道:“还是您会说话。”
会说话又如何?防他跟防贼似的,龚渊华笑笑不语。
一路有纪煦潮插科打诨,三个人都说起了话,纪盛开车不语,偶尔话带到他身上,都是纪煦潮帮他回的。
到了别院,纪盛帮他们的行李放到客房,又要去厨房给他们做饭,龚渊华也是叹为观止,挽起衣袖叹道:“我来帮你。”
时不时要飞夷城一趟的彭军跟没看见一样,招呼纪煦潮:“走,带哥去遛一下你们的新家。”
龚渊华喜欢跟纪盛谈心,彭军是谈都懒得跟纪盛谈,两个人跟纪盛的情分不一样,相处方式也不一样。
彭军有时候是真心大,以前龚渊华当着他的面在纪盛面前上他的眼药,当时纪煦潮都听出不对来了,唯独彭军本人没听出来。
纪煦潮看他彭叔这心是更大了,哈哈笑,临走前抓了一包花生,“走。”
出了门,彭军问:“这地方更大了,不请个煮饭打扫卫生的阿姨?”
“纪盛不愿意。”
“那你也帮着干着点……”彭军往袋子里抓了一把花生,剥开取出花生仁往嘴里扔。
还没说下一句,就听纪煦潮道:“你也帮着干一点,把壳往袋里放,等一下回去再扔垃圾桶。”
彭军乖乖把壳往他昂贵的西装裤袋里塞。
纪煦潮笑道:“跟华叔吵什么呢?”
“还不那点破事,他觉得你爸对我比对他好,他觉得你爸防着他。”
“是防着他。”纪煦潮点头。
彭军撇过头来,看向他。
“华叔太聪明。人聪明不是坏事,但聪明到万物都被我所用,但老子我一点亏也不想吃就不好了。”纪煦潮淡淡道:“我爸说他连你的便宜都会占一占,这种朋友可以当朋友,但无须处成像家人一样的朋友。像你,我爸说要是有一天因为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们反目成仇,你会跟断臂一样痛苦,华叔不,华叔会跟没事人一样,我们家不具备拥有这样的家人朋友的能力。”
彭军什么话都没说了,揽过已经跟他同样高的纪煦潮的肩,转过话题,看向别处,另说起了他事,“园子都收拾好了?有没有没干完的?我这几天空的时候帮你爸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