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来丢去的红绳就像许冬时的一颗心,高高抛起又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失重感让许冬时微微眩晕。
他听见傅驰说,“戴着玩的,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傅驰的面子当然比许冬时送的廉价礼物要昂贵得多。
许冬时眼睁睁看着红绳辗转在多人手中,最后掉在了桌面的酒渍上。
染了酒的红绳登时脏了。
谁都不会在意这条红绳的归属地,是酒渍也好,是垃圾桶也罢,毕竟连傅驰都说了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自始至终,只有许冬时牵挂着它的结局。
有人在祝傅驰生日快乐,傅驰没空搭理这条被丢掉的红绳。
许冬时趁着无人注意之时走过去,将浸湿的红绳攥紧了,凉意从掌心蔓延到心里去。
他忍不住勾唇一笑,自嘲而自怜的。
许冬时甚至鼓不起勇气再看傅驰一眼,他怕读懂傅驰的眼神——谁让你送这种东西给我,活该。
许冬时悄然离场。
他把被丢掉的红绳捡回家仔仔细细洗干净,又收回了盒子里。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把这条红绳送给傅驰。
尽管傅驰不知道这条红绳对他的意义,但也许只要是他送的,傅驰都会弃如敝屡。
不被重视的不是红绳,而是他许冬时。
想清楚这一点许冬时反而释然了,怪得了谁呢,是他自己痴心妄想。
只是他没想到傅驰宴会结束后还会带着一身酒气来他这里。
许冬时跟个没事人一样给傅驰脱外套,绝口不提在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
倒是傅驰沉不住气,“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许冬时眼睛沉静,仿佛他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说什么?”
“你看到了吧,”傅驰神情高傲,“你送的东西害我被人笑了,你怎么补偿我?”
许冬时觉得自己的心口扎了根针似的,疼,但并非难以忍受,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缓一缓就好了,他想。
等不到许冬时的回答,傅驰解释道,如果算得上解释的话,“不知道被他们丢哪里去了,我没找到。”
许冬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温润的、包容的,“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傅驰听到他这么说好像松了一口气。
可他不敢再多想了。
—
再回想起这件事许冬时的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就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好现在他已经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利用卑劣手段偷来的人,又怎么能强求他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