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过后的许冬时脑子有点糊涂,但胃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面对傅驰的控诉,他狐疑道,“我从不打呼。”
好几年了,他从没听傅驰抱怨过这个。
“你喝那么多酒,不打呼就怪了,”说起这事,傅驰脸色沉了下来,“先起床,我有事要问你。”
许冬时说好,洗漱完毕出去,傅驰坐在客厅等他。
他身上穿着傅驰的西装,相对他自己的有点宽松了,但不仔细看也能应付。
着装整齐的许冬时半点看不出昨晚的狼狈与脆弱,又恢复了一贯温润的形象。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下午两点还有个会要开,待会去外面吃完午饭回公司正好能赶上会议,想着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傅驰打量着许冬时,心里不太满意对方穿得这么正经,看着虽柔和,实则刀枪不入,让他想扒光了许冬时再跟对方谈话。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傅驰唇角微微下沉,“我问你,许可证那事是不是解决了?”
许冬时微怔,不太明白傅驰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但还是颔首。
傅驰的语气隐含怒意,“既然都解决了,你没事去招惹王赫干什么?”
许冬时一头雾水,神色有几分茫然,“之后誉司的许可证还需要经王赫的手,正常生意应酬而已。”
“几个许可证算什么东西,你明知道王赫要整你你还敢单独跟他见面,像你这样给自己找罪受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许冬时被傅驰没头没脑地训斥了一顿,不禁无奈至极,对傅驰而言许可证只是一通电话的事情,可之前傅驰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如今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何况他是为了大局着想,难不成往后每次一被王赫卡许可证,他就又得求傅驰,再一次次自取其辱地被拒绝吗?
许冬时以为自己不介意的,可此时也来了点火气,沉吟道,“是,你可以不把许可证放在眼里,但这是我的事情,我不会麻烦你,而且跟王赫打好交道也是我的工作之一,你说过的,以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谈工作,所以我不明白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这是许冬时第一次用这么锐利的语言跟傅驰对话——之前的每一次不是他不懂得怎么反驳,只是他不想也不舍得,可是这次傅驰真的让他很失望。
“你没麻烦我?”傅驰怒火中烧,“那个许可证怎么批下来你心里没数吗?”
许冬时完全不理解傅驰如今的质问是为何,下意识道,“如果不是顾总出面,许可证到现在还卡在王赫手里。”
傅驰神情猛地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冬时深吸两口气重新找回平缓的语调,“这次王赫肯跟我握手言和也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只是喝一次酒就能换来誉司之后每个许可证的一路通行,我认为我的决定没有错。”
傅驰咬了咬后槽牙,“什么顾总,你把话说清楚。”
事实就是傅驰不愿意帮他的忙,而顾崇海悄无声息就替他解决了麻烦。
当然这话许冬时说出来只会火上浇油,他望着傅驰冷峻的五官,心里一阵绞痛,站起身,强迫自己率先冷静下来,“傅驰,我不想跟你吵架,有什么事我们之后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傅驰的争吵越来越多,多到他无力面对。
可他脚还没有迈出去,傅驰就嚯的一下挡在了他面前,五官燃着熊熊焰火,以至于微微扭曲,“我要你现在就说,你跟顾崇海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帮你?”
明明他二叔都已经答应了,怎么会扯到顾崇海头上?
许冬时望着眼前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青年,无奈夹杂着委屈翻江倒海袭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颤,“我也想问,那你呢,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可以把我当犯人似的审问?”
“你别岔开话题,”傅驰眉眼凝着冷霜般,一把擒住许冬时的手腕不让他走,语气生硬,“我只问你,许可证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冬时静静地注视着傅驰,缓过心脏绵绵密密的痛苦——明明知道傅驰不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还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他跟傅驰是见不得光的,连走在一起都得避嫌,能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有私人情分,他便当作公事来看待。
许冬时压下舌尖的苦涩,公事公办道,“誉司和万崇还有几个合作项目,顾总卖我个人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