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烬偏头,面色有些迟疑,哑声道,“会不会很麻烦你?”
“当然不会。”薄浔单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校裤上的灰尘,绕道轮椅后握上把柄。
他身量高,推轮椅时胳膊几乎伸直。
俯视角度下,俞烬的动作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他见俞烬细致耐心的包扎好刚才咬伤的地方,节骨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像白玉凝脂一样,只有被他咬过的地方带着血色。
好几次,他见俞烬都想伸手去扶轮子边的扶手,又像是后知后觉想起来有人推着不需要自己转动,才讪然缩回手。
很显然,俞烬不太适应被人推着。
薄浔看着对方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却偏偏信任他,不禁有些得意。
宿舍楼一共六层,顶层是教工宿舍,他看着俞烬娴熟的刷了卡,按了顶层的电梯。
“待会儿麻烦你在电梯口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拿完课本马上出来。”
电梯传来“六层到了”的提示音后,俞烬轻声道。
薄浔疑惑,“不用推你进去吗?”
“不用,”俞烬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我一个人住,从不收拾屋子,怕你见笑。”
薄浔刚想说什么。
只见对方已经缓慢的挪着轮椅,朝电梯对面的房间移去。
开门的时候,薄浔虽知窥探别人隐私不好,还是不禁好奇的瞥了一眼。
离得远,看不见房间内的具体陈设,但依稀能看出里面窗明几净,地板擦的反光,,只有几道轮胎划过的痕迹,屋主绝对是爱干净的。
薄浔低头,闷闷的踢了踢墙边的护墙板儿。他刚刚还以为,俞烬肯让他推轮椅,是信任他。
果然,不收拾屋子只是借口,不想和他太亲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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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仲夏,午后的蝉鸣噪的厉害,配上空调风扇发出的“呼呼”声。
即将期末,班上的气氛原就浮躁,现在更是叹声连天。
薄浔写着手上的模拟卷子,笔触十分暴躁。
“轻点,我的桌子都快被你晃散架了。”宋嵩正喝着水,无奈的放下杯子。
“我这叫力透纸背。”薄浔狡辩完,还是乖乖的收敛起暴躁,好好写字,“不是刚考完第三次月考吗,怎么又到期末了。”
宋嵩推了一下眼镜,“想开点,考完期末就是暑假。”
听到“暑假”两个字,薄浔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
顿时连卷子也不写了,丢下笔,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
宋嵩:“怎么了?”
“我没有暑假。我只有夏训。”薄浔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宋嵩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我出去旅游会记得给你带纪念品的。”
说话间,脑壳儿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
“嗷……”薄浔揉了揉脑袋,以为是老师来了,赶忙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