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尘心中微微一动。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银河倾泻在心坎上的声音。
“四年前,我妈妈遇上创作瓶颈,接受了一位老前辈的邀请,飞去F市采风。你还记得那场震惊全国的空难吗?我妈妈坐的飞机就是那辆航班。”
“十小时前她还在微笑同我挥手道别,让我乖乖在家等她。可是十小时后,她成为遇害者名单上几个冰冷的汉字。”
他还是趴在窗台等,但他再也等不来那个踏月归来、姗姗来迟的身影。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祁月尘抬手轻抚着怀里人的发,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没什么,因为我妈妈是最爱我的那个人,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虞衷抬起头,认真看向祁月尘的眼睛,郑重地说,“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生命,好吗?”
祁月尘眼眸微动。
他没想到自己曾经间断亦或经常闪过的念头,有一天会被人赤裸裸的揭穿。
但这种感觉似乎并不难堪。
心口某处丝丝拉拉地牵扯着,有点酸,还有点甜,以及其他说不上的百般滋味。
“我当然不会。”他的手拂过虞衷脑后,落到脖颈上。
和上次同样的细腻触感,但酥麻之余又多了种温暖的熨帖。
宛若一泓清泉,潺潺淙淙,流过曲径峭石,最后注入谷的最幽处。
留恋片刻,他收手,用指腹轻轻蹭去虞衷挂在眼角的泪。
“别哭了,”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柔声说,“明天眼睛会肿的。”
虞衷闷闷应了声,低下头,抵在祁月尘胸口,脸庞蹭了几下,自言自语地说,“你答应我了,就要好好遵守。”
“我会的。”
“要好好吃饭。”
“嗯。”
“还要好好睡觉,按时休息。”
“嗯。”
“不要吃那种药了,会药物依赖的。”
“嗯……我尽量。”
虞衷抬头忧郁地看着他,“你的失眠很严重吗?”
“还好。”祁月尘一直在看他,突然叹了口气。
暖色的灯光下,什么都无所遁形。
比如怀里的人。
当气氛开始回暖,很多先前忽略的东西就会逐渐开始变得明显。
可他怀里那个人还什么都不知道,搂着他,仰头继续追问,“那要怎么办才好呢?要不要试试科学的补救方法?”
祁月尘别过视线,尽量忽视脑海中飘闪而过的一些画面,只是当他视线落到不远处,虞衷洗过挂在柜子把手上晾着的衣服时,被刻意疏漏的一些细节画面又开始在他脑海中放大。
比如对方后腰上的那颗痣,和隐没在尾椎骨的纹身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