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余京海的关系已经是谈到结婚的阶段,家里的其他长辈或许没资格去打听,但他的父母有这个权利。
关于余京海家庭背景的事,他其实也和父母说过。
母亲这时候来这一出,头不垂低,太阳镜不摘,直挺挺朝着余京海的方向,饭都不专心吃,目的显然也不会是把话再问一遍,让余京海亲口答一遍这么简单。
“……阿惜是当老师的,还能往上走,你这个保安工作,以后有晋升空间吗?”
“没啥空间,是不好升了。”余京海坦然承认道。
“那阿惜和你的收入差距,你都清楚吧?”
“清楚。我挣的没阿惜多……”余京海稍沉了声,随后抬头看向周惜,眼里却有骄傲星光烁开。
“阿惜能耐,年纪轻本事儿大,是优秀的人民教师,学生都喜欢他的课,特会教人……”
这说着说着还歪楼夸起了自个儿的对象。
周父满意地笑着,给碗里舀了一大勺的玉米。
周母压着自己就要挑起来的嘴角,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把楼正回来,语气更重了。
“你们两个人生活质量的差距,你也都清楚?”
“妈,我们现在生活就挺好,没什么差距。”周惜忍不住插了嘴。
周母顿时放下筷子,“玉米做咸了。”
这哪是在评菜啊,摆明了是在警告亲儿子。
余京海赶忙用力挤眼角,挤得半张脸都在抽搐,无比凶猛地给周惜使着眼色。
媳妇儿可别驳了,再驳下去一桌菜都得咸。
“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肯定会努力,想别的法子挣钱,不会就指着这一份工资过日子……”
余京海一边耐心地搓盲盒土块,一边给岳母作解释,“我有在跟朋友打听靠谱的路子,妈您放心,不说提高多少生活质量吧,但我一定保持住现在的生活质量。”
“我也绝对不乱花钱,除了给我妈寄的,都给阿惜管着,咱俩有规划,当然,我主要听他指挥,啥都有商有量的……”
“凡事可以商量沟通就不错,能解决很多问题。”不怎么开口的周父这会儿突然出了声,拍抚了一下周母的胳膊。
周母再提问,问题就变了,不再围绕余京海的家庭展开,而是针对周惜的日常喜好和生活习惯去探究余京海对他的了解。
一说这些,余京海的嘴就更合不稳了,自觉地发散展开,仿佛浑身充满了干劲儿,连带着拆盲盒的进度条都在迅速飙升。
周惜的饮食禁忌,余京海早就了然于心,闭着眼都能背出来。
平常周惜喜欢干什么不喜欢干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是一点比一点说得更顺溜,甚至无意识地带上了小吐槽。
“……爱喝奶茶,爱吃西瓜,喜欢甜的吧,但又不能太甜,糖量超一点儿都知道,嘴里有秤,不过咖啡他就爱喝苦的,不苦不喝,苦得都能赶上中药那味儿……”
“他这胃不太好,但要像西瓜不整冰的还不给面儿吃喽……还有啊别人是一杯倒,他是一口就辣倒,真吃不了辣,还非得吃,拉都拉不住,可太彪……”
话说到这,余京海脑袋里立即浮现出了喝牛奶的那档子事儿,禁不住一抬眼,恰好卡中了周惜投过来的视线,这一下就黏紧了。
周惜的眼神缓缓地别往另一边,耳边透了抹薄红。
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可不得历历在目,心脏都跟着鲜活乱跳地蹦吗?
“阿惜,你吃辣了?”周母突然捉紧了太阳镜镜框,盯住了儿子,“你记不记得初中那时候,你到你表哥家玩,吃过那一次辣,之后就再也没碰过……”
她记得儿子当年因为那件事,从此不沾辣,谁劝都不吃,固执得很,像是落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具体的情况她也问过,就是周惜好奇,试吃了辣椒馅儿的糕点,那糕点是重辣的口味,表哥在周惜吃之前阻拦过,可周惜不听,才挨了这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