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边儿的事理他也明白,他家跟亲戚打交道虽然不算多,但是哪家都逃不开人情牵扯。
毕竟小孩儿之间争吵打架也常有,长辈们向来不会太当一回事,更不会因此轻易伤及双方家庭的和气。
周惜当时没跟亲妈解释这其中的内情,确实是顾及了两家人的交谊,后来不解释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再提及的必要,也讨不来什么结果。
时间久了,慢慢的就忘了,连那时气愤的感觉都没剩下多少。
他和余京海在一张被子里胡闹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腻歪的次数多了,信息素交融间,情绪大动,突然就想告诉这个人,自己心底里藏过的这么一件事。
还真是单纯地想要说一说,没有太多复杂的念头或是打算。
就在那一刻,仿佛觉得任何话都可以对这个人说,想说什么,想怎么说都行,无需遮掩,也无需诸多顾虑。
“……媳妇儿,我这趟见完咱爸妈了。”余京海突然昂起头,定定地问了句,“啥时候能去见你那表哥?咱俩摆酒前你安排一下,先见一回。”
这般凶悍的阵势让周惜笑得眼睛都眯弯了,“你是想锤他么?”
“我媳妇儿是斯文人,我弄文明点儿。”余京海虎着嗓撂了计划,“我也给他送个糕,我妈做糕的手艺我学了,保准整个闻不出辣椒味儿的。”
余京海还用手指比划了个小圆圈,“我就做这么个大小的,一口一个的量,就这一口,就能给他辣跪喽,信不?”
“……”周惜不禁一阵错愕。
周老师可从没被人这么维护过,尤其是眼前这急着要替他出陈年恶气的男人本就性情敦厚,竟然要为了给他打抱不平,掏空心思去想那些小坏招。
他抬眼望去,恍了神,好似见着余京海的头顶上支起了两只恶魔角……
配起那张过分憨直的面孔,教他哑然失笑,只觉得心都泡进了海里。
他把脸蹭过去,最终十分愉悦地喃喃道,“也不必那么狠。”
“你表哥那一手就不轻,给你整了多大心理阴影啊,妈都说了你好些年没敢沾辣,丫的就欠教训。”
余京海这号老实人是便宜不占,没恶意的亏可以吃,但找茬的亏就不能吃。
更何况欺负的还是他媳妇儿,比他自个儿吃亏的性质还严重几百倍,怎么都不能让人竖着进来竖着出去。
“以恶制恶不好,都过去挺久了,长大了和以前也不一样,翻篇了……而且表哥已经移民去国外,以后见不到的,别想了,你乖啊……”
周惜边学着对象哄他的腔调哄下去,边揉着对象绷紧了大半天的腕骨,哄到后面没办法了,只能把人撩进被窝里。
“正事都停了,老余,你还能不能行?”
余京海立马吭哧声,重整旗鼓,卖力地宠媳妇儿。
那账就记下了,有本事那小表哥憋着不回来,回来了就还得清账!
周老师这回说心里话的后果就是腰疼睡得沉……
第二天早上要不是伸手捞空了对象,还没那么快醒。
手里不沉甸,没那堵“墙”撑着,身体反应极快,分分钟睁了眼,视线扫了周遭一圈。
余京海不在房里,主卧洗手间的门也开着,不见人影。
床头小钟显示的时间是八点整。
对于正在放暑假的周老师来说,这时间算早的。
余京海这几天见家长,也调过假,人不在房里,基本就是去厨房备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