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给他倒了一杯水,平静的看向他,说:“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个东西,我们也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说话。”
“可是……”
陈景司慢悠悠的说:“你会把我送去警局,当年拿过全国散打冠军的人,没有人敢小瞧的。”
沈星河身体向后,轻靠在椅背上,神态悠闲的看着他,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很多事情是会忘记了的。”
陈景司微微摇了摇头,说:“你不会忘记的。”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枪,然后,越过手枪,拿起了沈星河为他倒的水,喝了一口,说:“你是第一个主动给我倒水喝的人,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逃犯,而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的,突然之间,失去了自由,真是叫人不习惯,吃不好,也睡不好,难过的很。”
陈景司的家境本就不错,毕业之后,继承家业,又将家业发扬光大,这些年来,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敬仰,是所有人羡慕的对向,哪里是现在这样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沈星河平静的看着他,说:“那么,你就更加不应该来找我,这会暴露你,会提前结束你这短暂的自由时光,陈景司,你本可以过的很自在的。”
“星河……”
陈景司身体往前,向着沈星河靠近了一些,双目盯着他的眼睛,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精光,口中说着:“星河,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你,这是与你亲近之人,才能拥有的亲密的称呼,而我,总是被你排除在外,没办法亲近的人。”
对面坐着的这个人,总是有很多的心思,沈星河不喜欢有很多心思的人,他觉得同这种人交往太累,所以,在面对着陈景司的时候,他总是保持着适当的疏离,不会与他有过多的交往,当然,更多的原因陈景司曾经做过的事情引起了他的不快和反感。
耳中听着陈景司的话,沈星河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们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陈董事长,每一个人都要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任,没有人可以逃避责任的。”
陈景司抬起手,掏而掏耳朵,说:“沈董事长,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不想要再听老师的教导了,再说,若是教导有用,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说明,老师的教导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沈星河略一沉吟,再次开口:“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陈景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面前的水杯推到沈星河的面前,说:“我想喝点酒,我知道你这里有酒,帮我倒杯酒,我还没有喝过你的酒,不至于这么吝啬,一杯酒都不想要请我喝吧。”
“有酒。”
沈星河似乎是不想要听陈景司在说下去,起身去到后面的酒架上面,拿了一瓶红酒,顺手把开瓶器也拿在手中,折身回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酒把酒瓶开了,坐下来之后,便用方才陈景司用过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的清透的红酒,说:“请用。”
陈景司伸手把酒杯拿在手中,也没有急着喝,双眼看了一眼沈星河,说:“一个人喝酒,是一件很无聊也很郁闷的事情,你不陪我喝一杯么?”
沈星河摇头拒绝,说:“我不经常喝酒,抱歉,只能请你自己喝了。”
陈景司的面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说:“好吧,没有想到,到了最后,我们竟然连一杯酒都没有办法喝,沈董事长,你便是如此讨厌我么?”
沈星河仍旧是摇头,说:“我不讨厌任何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我很少会交朋友,我这个人无趣的很,我喜欢安静,喜欢一成不变,生活安逸,才是我所追求的最佳的状态,不知道我这样说,陈董事长能明白么?”
陈景司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说不清楚他是听明白了,还是没有听明白,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枪,说:“这两天,我看到陆天墨一直都在你这里,你们是在同居么,是不是已经开始打算结婚了,说实话,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陆天墨和你确实很般配。”
沈星河淡淡的回了他两个字:“谢谢。”
他在同陈景司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看着陈景司的,并未特别去注意他放在桌面上的那把黑色的手枪,这让陈景司有些意外,便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会对你不利么,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么,毕竟,我现在算是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沈星河的面色淡定,平静的开口:“不会,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们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讲究利益二字,没有利益的获取,你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是这样么?”
陈景司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那双眼睛仿佛在一瞬间充血,猩红的一双眼睛落在沈星河的身上,伸手拿起那把枪,缓缓的举起来,对准了沈星河,说:“你应该还记得我对你做过的两次的计划,都是为了什么,现在我要第三次做这件事情,你说我会成功么?”
黑色的枪口对准了沈星河,那支黑黝黝的枪口随时会射出夺人性命的东西,沈星河很不喜欢黑暗,他讨厌黑暗,他喜欢一切都在阳光之下,没有任何的阴影。
当他的耳中听到陈景司所说的话的时候,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不会。”
陈景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完全失去了他往日的风采,此时的他,就完完全全像是一个失了智的疯子一般,满眼都是赤红的颜色,他笑了很久,方才停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说:“你就不怕我手里的枪吗?”
“他当然不怕。”
沈星河的门被推开,陆天墨迈步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惊讶的不止陈景司,还有沈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