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适原也回视着他,一脸“你有意见吗”的跋扈。
“我给你买个新手机,这个还我。”郁清弥自认为已经非常退让了。
但对方根本不领情。“你的账户应该一直被监控着吧,Sugar Daddy不过问你的支出吗?”
郁清弥十分不赞同地瞪着他。但可能因为长期处于任人宰割的位置,他似乎连生气都不太会,只是无奈地求和:“把手机还给我,我最近在等offer,要查邮件。”
“用电脑查。”项适原不为所动,“你还需要上大学吗?”
郁清弥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像正在苦苦思索反驳他的论据。
项适原看着他变得煞白的脸,感觉人在屋檐下,也不能一味强硬,免得人质破罐子破摔,于是稍微松了嘴:“有你的电话、信息或者邮件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郁清弥只好作罢。
项适原忽然指了指他的脖子:“上面有道伤口。”
郁清弥立刻紧张兮兮地照镜子,看见脖子上横着那半指多的细长血痕明显是被匕首划出来的,忍不住抱怨:“难怪觉得有点疼,你下手知不知道轻重啊。”他去找创可贴。
始作俑者不置可否,他浑身伤都没喊过一声痛,倒是以色侍君的人,一道小伤疤就要死要活,真娇气。
项适原懒得理睬,不顾伤口可能湿水,坚持去楼下浴室洗了澡,换上郁清弥给他随便买的卫衣长裤,前额的头发散下来,看起来比西装革履时年轻了好几岁。但郁清弥没心思欣赏,领着他进左手边的卧室,床铺上的枕套和床单都趁刚刚的空档换过了。
项适原需要静养,而且郁清弥见他躺在沙发上,腿都抻不直。他个子太高了。
项适原没跟他客气,还没躺上床就下了逐“客”令。
“这也算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吧,能不能态度好点?”作为房间真正“主人”的郁清弥试图跟他讲人情道义。
但黑道大佬没有心,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
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经让郁清弥绝望,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猜想项适原拿走他的手机是为了防止他通风报信,但他的电脑还联着网呢,这实在令他摸不着头脑。
但多年来的生活经历让郁清弥养成了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他不再多想,到露台去查看自己才完成了一角的作品。
第3章 卷一 康沃尔的消波块
关于郁清弥与项适原共进早餐,以及郁清弥第一次“救”他的事情,其实发生在同一天,并且那一天也存在他向郁清弥索要手机的情节。
一切就好像是一个阴错阳差又无解的循环。
虽然郁清弥事后努力解释,自己是因为一早起床碰见楼道上的一摊子血,才吓得误闯他的房间,前一天夜里确实有杀手摸进门来被处理掉,但项适原至今怀疑郁清弥另有所图,毕竟对于廖梦思是如何假装受伤倒在项骓脚下,又如何在项骓靠不住时对项胥投怀送抱,他可能比那对便宜兄弟还清楚。那么他不得不怀疑郁清弥青出于蓝,在项胥风头正劲的时候就为自己寻觅备胎。
因此当他将郁清弥抵在门板上掐住他脖子的时候,是真的动了杀机。
其实他也不用使那么大劲,因为当时他澡洗到一半出来,全身上下只在腰际系了条浴巾,蓬勃爆发的Alpha信息素就足以让还未成年的Omega俯首称臣。郁清弥说了几句软话,还没得到项适原的谅解,就中途走了神,眼睛飘忽着,突然朝他胸膛靠近一步,似乎在躲避什么视线。
项适原何等敏锐,倒要看看他想怎么勾引自己。
郁清弥忍着脖子被掐住的呼吸不顺,也忍着Alpha信息素的强大压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在找洗手间,别墅太大了。”
项适原盯着他半晌,松开手,神情晦暗不明:“你用我的吧。”
两人进了浴室,项适原把门锁上,郁清弥开了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中继续忍着对他信息素的不适靠近他,用气声说:“书桌后面挂着的那幅画,有一块颜料是新涂上去的。”
项适原一怔,他设想过郁清弥可能会使用的各种话术,但都与实际情况风马牛不相及。
他收敛了身上的信息素,手掌向上:“手机。”他刚刚在洗澡,手边什么也没有。
郁清弥交出手机,立刻后退几步,腿软似的坐在合着的马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