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适原的背挺得很直,但明显僵了一下,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弄错日子了吗?”郁清弥有些慌张。
“弥弥,”项适原握住他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平静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父母的忌日。”
郁清弥怔住了。
“我祖母曾经说过,很可能我父母为了赶回来给我过生日,父亲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不然不会连这么点危机都对付不了。”
“……她怎么能这么说?”郁清弥家里的祖辈在他记事前就去世了,他没有和老人家相处的经验,但也难以相信有人会对自己的亲人如此冷血,“你的父母明明是因为她的失误才挡刀了……”
项适原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毫不在意地说:“那也许是因为她之所以失误,也是为了赶回家陪我吧。”手指抚摸着那只堪盈盈一握的腕骨,“赔了整个码头的货和两条矜贵的人命,所以她在后面那么多年里,不断印证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活。”
啪嗒。一滴很大颗的泪珠砸在项适原的手背上。
项适原心里的感觉很奇妙。他最近有了想要好好宠着的人,可能不怎么平等,他也做不到正常的恋爱,即便克制着,还是不时强人所难。可有人为他掉眼泪又是另一种感觉,不是崇拜或畏惧,而是好像在可怜他似的,更像是上次在车里,他把头埋进oga衣服里听着对方心跳的时候。这种可怜并不让他讨厌。
“对不起。”郁清弥小声在他耳边说,带着一点点鼻音。
项适原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他个子高,青春期之后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仰视什么人。这个oga还是这么瘦弱纤细,就像在康沃尔海滩上被他摁在沙子里时那样,一个不顺眼可能就被人拧断脖子,弃尸荒野。
他找人跟着oga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暗中解决了多少察觉了他们之间关系想要来试探的人,以及仅仅因为oga在得到性爱滋养后日益散发的色气和甜醹信息素便心怀不轨的人。温尚宇那么识时务,明明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还是忍不住在他的地盘上出言撩拨,可想而知oga现在的吸引力。
郁清弥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没有一处伤口,真好。
“不,谢谢你。”项适原凝视着那双小鹿一样的、睫毛沾着泪水的眼睛,“十一年了,你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他身边的亲人和心腹都知道当年的事情,没有人会撞项秋桐和他的枪口,今晚一开完会,大家便争相恐后撤了。自从那天在车上接受他的告白后,郁清弥就开始变得有点黏人,最近聚少离多,他以为单纯是期末考结束了过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