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不再搭理裴溯,他在考虑这件事怎么解决,别说贺意能不能原谅他,就是他也没法原谅自己。
是去贺意公司跪?还是去贺意家跪?
下飞机的时候,姜未知道了,他在机场就得跪。
因为贺意来接他了。
“小情侣啊,真的是,啧……”裴溯一手扶腰,一手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打了个车先跑了。
贺意今天穿了件黑色呢子外套,脖子上围了条乳白色的围巾,把半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手上戴了双黑色皮质手套,整个人看着禁欲又浪.荡。
两种矛盾的气质同时出现在贺意身上。
“姜末儿。”他笑着看过去,但没在姜未脸上看到高兴的表情。
“怎么了?”他猜测道:“合同出问题了?”
“没、没有……”
姜未慢吞吞走到贺意跟前,双腿一弯,“啪嗒”一声跪在贺意跟前。
贺意:“……”
“意哥,对不起。”
贺意木然着脸,眼睛不敢往四周看,只好盯着眼前的人。
姜未已然哽咽:“对不起,我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意哥,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了。”
贺意隐隐约约听到周围人在对着他俩指指点点。
“真孝顺啊!”“大孝子!”“落叶归根啊!”“太感人了!”
“……你先站起来说。”
一直跪在这也不像个事儿,叫熟人看见还以为他贺意来机场接私生子呢。
“不行!我、我还是跪着,我跪着比较舒服。”姜未死活不起来,低着头忏悔般说出早就打好的草稿,“我昨晚上喝醉了,屋里来了人,我以为是你,就……就跟他那什么了。”
贺意重复道:“昨晚?”
“嗯……”
“哦,是吗?”贺意声音里带着笑意,他双手握在一起掐了自己一会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这件事等回家再说,你先起来吧。”
坐上贺意副驾的时候,姜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意哥,我知道错了,都怪我喝那么多酒,我他妈——我他妈就是傻逼!”
贺意脸一直朝着车窗,幽幽道:“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喝的连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都忘了?”
“那个姓韩的,他死活不签合同,我就一直跟他喝,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提了你,结果他立马就改——”
“胃疼吗?”
“……啥?”
“我说,你胃疼不疼?”贺意转过头来,看见姜未鼻尖上挂着的鼻涕泡,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看着贺意前仰后合笑了五分钟,姜未隐约意识到,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
“意哥,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