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绍陵轻笑,道:“你是想让我动些手脚促成此事?”
卫戟摇摇头:“臣是给殿下提醒,若是皇帝有此打算,殿下必要设法干预才好,哪怕将四殿下送到南方富饶之地去也不要去西边。”
褚绍陵挑眉,轻笑:“这是为何?”
卫戟犹豫了下,道:“臣愚钝,说出来让殿下批证吧,如今四皇子提前被迁出了皇城,若是无意外已经与储位无缘了,但四皇子……志向不小,臣若是四皇子,如今唯一指望就是借着军队上力量了,北部屯兵众多,皇帝不可能赐给他,还有哪里有可能会有大量军队呢?近些年中只有西部了。”
“辽凉事皇帝一直决议不下,但这终究是我大褚祸患,就算今上一直不动辽凉,殿下……”卫戟抿了下嘴唇,改口道,“未来储君怕是容忍不下辽凉,西边早晚有一场大战要打,届时无论派哪位将军出征,将军身份都尊贵不过四皇子,只要四皇子有心,仗着自己西部封地上盘踞多年势力,勾结辽凉再夺了兵权并不是不可能事,到时候军中哗变,辽凉军加上叛军一起转头东上,想要打进皇城里来也不难。”
卫戟垂首:“臣懂得不多,只兵法上略知皮毛,很是忧心这里。”
褚绍陵心中轻叹,他卫戟到底还会给他多少惊喜?
不得不说这里是褚绍陵都没想到,卫戟说虽然还有些漏洞,但这确实是个潜危险,褚绍陵看着一脸严肃忧虑卫戟撑不住笑了,将人揽过来搂了,卫戟额上亲了下,道:“想真周到,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过让他去西边,到时候借着辽凉兵手将他结果了,两厢痛。”
卫戟抬头看褚绍陵,褚绍陵脸上皆是戾气,冷笑:“辽凉那边我自然不会放任,早晚会出兵打上一场,到时候趁机结果了他,只将罪责推到辽凉人身上,岂不干净?”
卫戟心中一惊,褚绍陵看着卫戟神色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放缓了脸色,轻笑:“我说笑,还是你考虑周到,那边早晚有一场战事,不可大意了让褚绍阳捡了便宜,还是早早将他打发到别处去就罢了。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对辽凉出兵?”
卫戟垂首一笑,眼中皆是仰慕:“殿下雄心壮志,心高志远,如何会容忍狄子蛮夷犯我边境?殿下廷议时说话如今军中已经传遍了,将士们都很是敬佩。”
这个褚绍陵倒是不知道,轻笑:“都传什么了?”
卫戟笑笑,道:“‘辽凉再三挑衅,不给教训何以让四夷生畏?如今辽凉来犯,忍之再三不作为,以后北边鞑靼,南边缅甸,东边高丽,岂不是都能带兵犯我边疆,大肆劫掠一番就走?大褚边疆上每寸土地都是先烈用血肉打下来,如何能任由狄子践踏?’,殿下这几句说真好,将士们如今都知道辽凉事殿下是主战,且殿上主动请缨,将士们听说了都夸赞殿下英勇呢。”
褚绍陵失笑,若不是笃定皇帝不会让他插手兵权,他那日廷议也不会那么大义凛然了,果然武官好感好获得,自己不过是动动嘴皮说几句血性话,竟让人传开了。
褚绍陵看着卫戟眼中倾慕受用不已,忍不住低声调笑:“身边有你这么个小将军,说不得,我也沾了些武将豪气,要不说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欺我……”
原本好好说着话,谁知褚绍陵突然扯到这里来了,卫戟脸一下子红了,褚绍陵轻笑,又揽着卫戟亲昵了好一会儿。
褚绍阳事褚绍陵心里有了数,之后又跟梓君侯商议了几回,终于决定下来,经过这事褚绍陵心中越发倚重卫戟,平日里不涉及血腥,不伤阴德事也渐渐跟卫戟商议了,卫戟虽然心思没有褚绍陵周密但胜敦厚,万事若是褚绍陵主意再加上卫戟润色后都会和缓很多,不再那么打眼。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下,今年褚绍陵让卫戟卫府过小年,除夕当天就没再让人回去了,褚绍陵前面应承差不多了就回了碧涛苑,两人另摆了一桌酒独自过年。
褚绍陵将人留宫中却将卫戟干晾了一日心里很有愧意,拉着卫戟手轻声道:“今年是还宫里由不得自己,等以后自然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每年我都陪你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