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不错了。”褚奕峰不住的摩挲着弩车,像是看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比大木车弩还要厉害……这个叫什么弩?”

凌霄顿了下,随意道:“忘了,就叫床子弩吧。”又转头对乌戟鲁伟山一笑道:“床子弩的事还请两位将军先保密。”

褚奕峰听见回头不解道:“为什么保密?”凌霄含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一是这床子弩还有不少细节需要修缮,总不能扛着架半成品去运到皇城去,二是……两位将军也知道,圣上并不喜武将,王爷如今屈于北地的原因大家心里明白,如今献上这强势武器,明白的是说咱们习得好武艺货与帝王家,不明白的恐怕要参咱们一本蓄意谋反了……”

褚奕峰眼中一黯,不接话转身去与亲兵讨论弩机发射的窍门,凌霄看着乌戟的脸色,其实这话他就是说给乌戟听的,鲁伟山是褚奕峰的武相,自然万事听褚奕峰的,但乌戟的身份就有些微妙了,他曾对自己示好过,但到底没有真的站到一条船上来,凌霄多少会忌惮几分。

“凌相说的是。”乌戟唏嘘道,“鲁将军恐怕还不知皇城中的变故吧,伏杰琴如今已经下了大狱,伏将军也是世代功勋,还是诛灭前朝旧部的有功之臣,如今怎么样?人走茶凉……”

鲁伟山在军中消息闭塞,炸闻伏杰琴的事也是气的烧起了一身的血,怒道:“伏杰琴曾是先帝麾下的将士!他怎么敢……”后面的话不好再说,鲁伟山气的粗喘了几口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乌戟冷冷道:“如今伏将军的旧部全都划到了曹容轩的手下,呵呵……”

鲁伟山一听曹容轩倒是反应不过来,疑道:“这是何人?如何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鲁将军没听说过曹容轩,应该听说过曹氏阵法论吧?这曹容轩就是曹公的后人,说起阵法来一套一套的。”乌戟冷笑,“可惜是个从没有上过战场的书生,没摸过刀没见过血没杀过人,难为圣上肯提拔他,呵呵……”

凌霄含笑不言,皇上当然不是傻的,他要清理先帝时手握大权的人,当然就得有自己的人替上去,皇城中的老臣世家他自然不会轻易动用,现在是曹容轩,后面一定还会有不少新面孔出来的。

几人都是不被皇上喜欢的武将,自然心有戚戚,意见马上达成了一致,理由冠冕堂皇:床子弩的工艺尚未完成,待到一切完善后再上报朝廷。

至于什么时候完善,凌霄轻笑,几年内大概是不成了。

这个时候朝廷对重型弩车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像是褚奕峰这样的封地王手下的亲兵根本就不能配备重型弩车,不过有了乌戟帮忙就很方便了,北部军营和褚奕峰的亲兵从来就没分清楚过,如今自然还是这么着,挂着北部军营的旗号完善褚奕峰亲兵营的装备。

几日后史沛的密信自皇城来,凌霄匆匆看了一遍闭上了眼,到底是死了。

秦龙看着凌霄的脸色,拿过史沛的信看了一遍,宣德门一案至今还未结,如今已经收押的就有四位三品以上的文官和六位武将,这六位武将中以伏杰琴为尊,而在几日前伏杰琴,畏罪自杀了。

具体的情节史沛还未查明不敢妄加揣测,但现在从买通的狱卒口里打听到,伏杰琴死前曾受过重刑,而且不止一次。

凌霄慢慢的攥紧拳头,皇上竟然对伏杰琴用刑,他就不怕被人知道……

“主子,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史沛在皇城多造一些流言?”秦龙心里也不免有怒意,“这事咱们虽没证据但好歹没冤枉他……”

“不可。”凌霄打断秦龙的话,“伏将军已死,不可在多为他添话柄……让伏将军走的体面些吧。”

凌霄心里冷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做什么呢?”褚奕峰在府里找不见凌霄,寻到书房里来,秦龙连忙闭口不言,凌霄不着痕迹的给秦龙使了个眼色,秦龙悄然退下。

“这从哪蹭的?”凌霄走近拿了帕子给褚奕峰脸上擦了擦,笑道,“脸上蹭的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