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桀来不及想,几步跑过去接住了柳林仰躺的身子,软弱无骨的身子倒在了司徒桀的怀中,而柳林却已醉了过去。
司徒桀看着怀中的柳林皱了皱眉,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要如何面对怀中人,甚至有些庆幸柳林此时是睡着的。
司徒桀将柳林抱到一旁的软榻上,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却在柳林的嘤咛声中静止,司徒桀将大门关好,回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林,双颊通红的面色明显是喝多了,身子也因为难受的缘故一直动个不停。
司徒桀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回去,从床上取来一床薄被盖在了柳林的身上,又为他掖了掖被角。
司徒桀无声的笑了,仿若在嘲笑自己的下-贱,从明日起两人便是路人,自己又何必做这些,也许照顾柳林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自己为了他卖艺开始,还是从为了他放弃争位开始,或许更早……
但从明日起他不会再有这个习惯,想到柳林的身边今后不再会是自己,司徒桀就觉得胸口内息翻腾,好似有口气一直憋在心口。
司徒桀伸手摸上了柳林的脸颊,为他拂去耳边的碎发,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自己的心中再无此人。
司徒桀从袖口拿出那个荷包,以手指描绘了一下上面的刺绣,将他放在了柳林的床头,起身向门外走去,,推门而出的时候,司徒桀一手扶住旁边的石柱,低头呕出了一口鲜血,右手抓紧胸口的衣服靠在石柱上,抬头看了一眼这间居室后转身而去。
房门关闭的一瞬间柳林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喝醉,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贪恋司徒桀胸口的那一丝温暖,贪恋那大手摸过自己脸颊的触感,但今后的这些都不再属于自己,柳林本要下床,却在枕边看见了那个黄色荷包,荷包虽小却做工精细,上面用银线秀成的柳枝是那么眼熟,柳林将荷包里德东西倒在手心,而这里面的东西正是上次柳林送给司徒桀的那个白玉坠子,坠子的一面是上次柳林让人刻上去的柳条,而另一侧竟然刻了一个‘桀’字,整个字刻得龙飞凤舞,一看便是司徒桀常用的字体,柳林不知的是这个字是司徒桀亲手刻上去的,本想在柳林生下孩子后亲手为他戴上,但这一切终究还是变成了一场梦。
柳林将那玉坠子紧紧的握在手中,温凉的白玉带有一丝寒意,但这块玉却是柳林感觉到的唯一温暖。
转日
大部队缓缓的出了城,司徒桀身披铠甲坐在踏雪上,后面跟着的马车里坐着完颜宝珠,宝珠被父亲安排在离边关不远的一个城镇里,这样也方便宝珠去探望司徒桀,虽然她心里不愿,但也知道这已是父亲的最大让步,她只能答应。
不起眼的街角处,一抹白色的身影探出身子,一直看着司徒桀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此人正是柳林,当那一抹身影再也见不到的时候柳林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离自己而去,他还有这个孩子,这样就够了,紧握的右手缓缓张开,手上是一条系着白玉的细绳,柳林径自将这条红绳系在了脖间,转身离开了街角。
两个月后
司徒桀在边关的一切都进展得颇为顺利,虽然与樊瀛人的战争还在继续,但对方的势头已经被打压下去,两边展开了拉锯战,就看谁能熬到最后,对此司徒桀颇有信心,这里是西良人的疆土,那些樊瀛战士背井离乡,每日面对的是死亡和越来越少的粮食,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时间越长军心越散。
“殿下,宝珠公主来了。”司徒桀身边的小厮走进大殿禀报道。
“说我还忙,让她先回去,若她要等就去偏殿等吧。”司徒桀连头都没抬,低头看着桌上的布阵图对来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