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怀明墨回头不多言,“速去速回。”
辛里为难道:“可是进红楼买两碗素面,我怕人家不接客。”
虚生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你到满庭芳门外见人报我名号,再叫他们做完送来这就好。”若不识得虚生的人听到这话,基本会把他话当成是疯话,而在座的人偏是连挑眉的都没有。
辛里闻言立刻拍开窗,纵身跃下直接飞到满庭芳门口,倒是把门口小厮吓得不轻。小厮一听是虚生派人来话,当即应下匆忙跑进院里,没多久就见人端了两碗热腾的素面出来,也没交给在外等候的辛里,径直走进清平乐的楼里,直往二楼雅阁方向走。这幕十分怪异,照理说清平乐应该有人阻拦,可不论在楼里招待贵客的鸨母,还是领路服侍的小厮,仿若未见满庭芳来的人。
“放这便好。”虚生轻拍身前案面,取过小厮递来的木筷。
多情公子盯看虚生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半晌他笑道:“你这是故意砸清平乐招牌,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清平乐的菜色不如满庭芳。”
怀明墨有意回护道:“有几个来红楼的豪客是为吃?多情公子多虑了。”
“听到没?”一日未进食,虚生当真是饥肠辘辘饿坏了,转眼解决大半碗素面,他恢复精气道:“你特意招待我,到底为什么事?”
“找你叙旧。”整壶酒下肚,多情公子仍不见醉意,目光反而更清明道:“难得给我机会尽地主之谊。”多情公子又嗔怪道:“你来京城数日也不找我,倒先跑六皇子府上做客。跟我真是生分。”
虚生目光微动,直呼喊冤,“你行踪不定,我想要寻你哪有这么容易。再者,六皇子屡登无妄崖,我若来京城不去拜访,实在说不过去。”
“说到底是你我情浅,比不得你和无情公子同进同出。”多情公子揽靠在美人身上,低语道:“好香啊。”
清平乐的姑娘身上脂粉味确实特别,让人闻之欲醉,如飘然在云巅,香气像是甘醇地美酒,久呆在其中会越觉无力乏倦,再好的自制力也会变得有些松散。辛里自出屋后就再没踏入过雅阁一步,只是在屋外守候,他起初未明怀明墨暗中给他的指示,直到久站清醒,方明白那香粉味的特别,不由担心阁内怀明墨的状况。
说来也怪,怀明墨适才越渐沉迷,只一晚素面下肚,混沌的神志霎时清明。怀明墨稍想瞬间明白,面汤中的奥妙可想而知。
“你整日进出温柔乡,我要跟你走得近。”虚生佯似嫌弃,苦叹道:“我的名誉倒罢,少林的声誉,我担不起。”
怀明墨想起与虚生再次见面的地方,心里忽有吃味不满,揶揄道:“你知道还总往这种地方钻。”
多情公子拊掌大笑,笑得眼角都泛出泪光,“你听听,亏你说得出这话,公道自在人心。”视线瞟过怀明墨,他微笑慢语:“户部尚书张玉衡被罢官流放蕖州的事,你可知道?”
“几时的事?”虚生按下差些跳起的怀明墨,慢悠悠地问:“怎么回事?”
“你来前我遇到刑部柳大人家公子,听柳建文的口气,好像他父亲下朝回府无意漏出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