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帮忙总是好的。”虚生弯身写了两张小字信笺,交给在外等候的宫先生,神情凝重地开口:“京城是非地,你不该久待在这。”
怀明墨轻笑地说:“我只是个江湖人,朝堂那些人不会把我放眼里。”
虚生垂眸不语,许久抬眸正色道:“你的身份不啻于这。”
“是,我忘记当今贵妃是我的姨母。”
“二十年前,三伏盛暑天,北孟的七皇子失足掉进避暑别宫的荷花中,被救起时已陷入昏迷,之后三日高烧不退,两岁不到便夭折了。七皇子是季贵妃盛宠时所诞下的皇嗣,听闻孟帝十分疼爱,所以孟帝下召追封为亲王,更已亲王礼制下的葬。”虚生看着怀明墨越渐煞白的容色,缓缓道:“同年九月,季先生忽然抱回个双目失明的孩提,并认作养子。”
怀明墨勉强笑道:“我确与七皇子年纪相仿,可若我真是他,姨母又为何要把我送出宫。做盲眼的皇子,总比做个瞎眼的江湖客要强。”
“当瞧不见的布衣比做无法保护自己的皇子安全。季贵妃后来用雷霆手段整治后宫,一并赐死杨娴妃、康嫔等众多妃嫔。那时前朝也不平静,孟帝罢黜、处死好几个曾帮孟家打天下的功臣,可凶险。”
虚生见怀明墨默声不言,叹息劝说:“孟时安……时安,季贵妃为你起名字意味昭然。她把玄机阁交与你,其实是希望能为你所用,保你一世平安。京城这潭水太深,你不该来。”
“你……究竟是谁?”怀明墨渐恢复平静,慢声说:“妙僧、香盗、还是有太多我不知的身份。”
虚生淡然一笑,唇角溜出似有若无的苦涩,平淡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谁。可惜,我连自己姓氏都不知。”
怀明墨眸子逐渐黯然,低声问道:“你已经答应帮三皇子夺嫡了吗?”
“太子在位,三皇子为什么要夺嫡?如果太子被废储,东宫之位悬空,又何不一争。”虚生伸手轻拍怀明墨冰凉的手背,“你放心,大皇子他不会有事的。”
怀明墨面露苦闷,双掌捂面垂头道:“是我无用,帮不上……兄长。”
虚生起身坐到怀明墨身旁,喟叹地开口:“京城风雨暂未至,你我现在做不了任何事。早些回隐世山庄吧。”
“你呢?打算留在京师坐等风雨吗?”
虚生语气轻快道:“我可没这闲工夫,况且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不出五日,估计也要离开这了。”
怀明墨稍稍挪了身子,坐的离虚生更近些,“你还会回枯草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