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原本痛到涣散的眼神重又恢复清明,他眨眨眼,黑暗中,只见身下临子初原本高梳的黑发,此刻全部披在肩上。千晴嗯嗯两声,临子初就用左手,将他束口的发带解开。
“……”千晴长吸一口气,他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地看着临子初面容的轮廓,声音沙哑,问:“你手怎么这样凉?”
有滚烫的液体落在临子初脸上。临子初知道那是千晴口中沁出的鲜血,顿了顿,不答反问:“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千晴语气虚弱,忽然发觉面上有暖风吹过,是临子初的呼吸。
他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正压在临子初身上,两人鼻梁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个拳头,要不是临子初抓着自己脖颈,恐怕就要面对面贴上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一直压在临子初身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千晴也没有翻身挪开的想法,而是凝神仔细看临子初黑暗中脸庞的轮廓。
千晴的头仍旧疼痛,好似有人用剑刺入头颅,来回拉锯。
然而他忍耐着剧痛,盯着临子初的脸,忽然开口问:
“……你为什么不躲远点?”
“什么?”
临子初右手手心蓝光乍现,外吐灵力,是以此时没有再咳嗽。
不过千晴已经痛得丧失敏锐的洞察力,他全没发现临子初声音变得不再沙哑、正如白日少庄主声音一般无二的清朗端正。千晴只道:“我痛的时候不可怕吗?你为什么不躲远点?”
为什么离我这样近,被我重重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不怕我发狂时伤了你吗?
要知,千晴头痛时,往往会失去神志,痛到六亲不认。
旁人见到他发病,唯恐躲得不够远。便是瘦喜也不会轻易靠近,当然,瘦喜是怕自己碰到千晴,反而会加重他的痛楚。
没有人像临子初这样,坐在他身边,抚摸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