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拙摇了摇头,用叹息一般的声音,轻声道:
“……只有他。”
“……我只有他。”
刁拙仰头望天。
天空是如此的辽阔。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一天。
他们相遇的那天。
“察洲大旱,死了好多人啊,臭烘烘的,快把他们抬走。”
幼年刁拙趴在一辆板车上,因为饥饿,动弹不得。
他的身边到处是飞舞的苍蝇,凝结的血块,还有不知道是谁的断手断脚。
这板车是用来将尸体运出城外的,以免尸体腐败,引发瘟疫。
刁拙被压在尸体下,竭尽全力,想要抬起手臂,示意自己没有死,他并不是尸体。
可是多日水米未进,刁拙半只脚都踏入了棺材中,他连睁眼的力气都要消失了。
就这样死吧,反正他的父母早已饿死,兄弟姐妹也不知去向。
这世上没有一个爱他的人,没有一个人想让他活下去。
刁拙沉沉的闭上了眼。
炙热的阳光被人影挡去,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站在死人堆前,笑得双眼眯起,他的嘴又细又长,笑得嘴角几乎能碰到耳朵,显得这笑容更加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