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受皮肉伤,但是精神上受到的折磨并不少。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睡梦中还萦绕着内狱中的惨叫声。也只有值班的时候,能看见陆渊时好一些。陆渊那时还逗过他——
“小阿言,你是不是怕朕以后不宠你了,才这么勤快?”
他当时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沈言想说的其实是——奴才怕以后见不到您了,才想现在多见见。
若是十年前,他或许还会被太后吓住,单是那句自己可能成为陆渊的污点便会让他惶恐不已。
但如今已不再是十年前了。
沈言抬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不容旁人半点质疑——
“恕奴才不能从命。”
一一四、命所属
在陆兼远远看见安寿宫的宫门时,他刚想松一口气,便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茶碗被摔碎的声音。
安寿宫中——
太后娘娘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奴才知道,但奴才这条命已经不是奴才的了,所以恕奴才难以从命。”
“你!”太后气得满脸通红,手高高扬起,“来人,给哀家灌!”
她找人拖住了陆渊,这样的机会也就仅此一次了,若是这次不成,怕是……
但一个太后完全没有想象的局面却出现了,沈言根本没有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而是用力反抗着想要给他灌毒酒的宫女。
宫女被吓了一跳,身后的太监也连忙跟了上去,想按住沈言时,却被沈言一个扫腿绊倒了。沈言虽然没有内家功夫,但是他的拳脚是陆渊手把手□□出来的,或许不能上阵杀敌,但是面对这些宫人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沈言!你究竟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沈言哑着嗓子道:“奴才的这条命是陛下的,太后您不能拿走。”
其实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几日他没睡上几个时辰,这会儿跪了半日牌位滴水未进。可沈言也只有咬着牙硬挺着,他答应了陆渊要陪他白首,陪他看大好河山……怎么能够食言呢?就算这些都做不到,可在这宫中就连陆渊生身母亲都想着算计他,沈言又怎么舍得下陆渊,让他一个人独守这深宫呢?
“侍卫!都给哀家进来!”太后狠狠地一拍桌子,手指上的镂金甲套硬生生地被折断了,断指套从沈言的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太子爷!您不能进去——”随着宫人的高声劝阻,跟着侍卫一起冲进来的还有陆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