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沓的奏折送了上来,陆渊只是翻了翻,表示自己知道了。有人想要觐见太后,陆渊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们继续跪着。
就这样一场暗流涌动的早朝便结束了,陆渊没有对那道旨意做任何解释,也没有回应任何大臣想要面见太后的请求。朝臣下朝时皆是心神恍惚,但陆渊瞧着心情却是不错。
众臣越是积极上奏,他便越是坚定了要除掉太后的念头。一个久不在皇宫的太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力量……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
“都安排好了。”尹公公低声对陆渊说,陆渊点了点头,顺口问道:“太子还跪着吗?”
“是,太子下朝后便继续跪着了。”
陆渊点了点头,顺手握住了沈言的手:“走,既然还跪着,我们便见见太子。”
一二六、机与时
“儿臣参见父皇。”顿了顿他向沈言点了点头,“沈公公。”
沈言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将他与皇上并列在一起……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朕为什么愿意见你吗?”
陆兼犹豫了一会儿:“可是因为儿臣将功补过了?”
“不,你算计德馨宫那是你的本事,但你拉沈言下水这件事……朕不会忘记的。”陆渊看着陆兼仍带着懵懂的脸,冷声道,“朕愿意见你,便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朕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父皇……”陆兼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所以才这样一声不吭地跪宫,就是因为他知道他似乎没有资格去求父皇和沈总管的谅解。
“若是你从开始便跪在了河清殿的正门口,朕或许已经开始考虑废太子一事了。”
沈言也有些明悟了,那边安寿宫刚刚出事,这边太子若大张旗鼓地跪宫,那便是在逼迫陆渊,若是再用上绝食这招,不需要任何言语,朝臣都会猜测其中的隐秘。
“父皇,儿臣知错了。”
“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儿臣错在……不信任父皇。”其实陆兼也想明白了,他隐约琢磨出了父皇母后之间似乎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协议。一旦这样想着,以前迷惑不解的事情也都迎刃而解。为什么母后明明没有承宠却偏去背上冠宠六宫的名号?为什么母后明知道那样会激怒岳丞相,她还是要说那番话?
若是将母后想象成一个丈夫被一个太监抢了的妻子,显然一切都说不通。但若是将母后变成父皇的臣子,一切都有了解答。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母后的所有行为都是父皇授意的,而且母后还甘之若饴。
“朕不是不允你去布局,去谋划。”陆渊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道:“你是大昱朝的太子,朕不需要、大昱也不需要一个心无城府的太子。你可以谋算,但是你要保证结果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整件事情,你连前因都没有弄清楚,就草草做了陷阱,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有这样的结果,很意外吗?”
陆兼耷拉下了脑袋,他没有想到父皇比他想象中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