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确实不过一介山野小民,余生也不过仅有一愿,守一人到终老。若二位不是连草民这一愿望都要破坏,今日草民亦不愿进这衙门,也不愿为难两位。”
为难?
孙涣林只觉得荒唐,这人即便与程、夏二人有旧,天子都在这里,莫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说话间,几人进到了董方的书房。
“董大人。”夏子榆突然间道,“本官有一文书放在了房间的桌上,您能不能帮我拿过来。”
“下官这就去。”待他离开,夏子榆交代了周围的衙役,让他们都退离书房周围。
随后,书房的门被阖上了,孙涣林就看着那位年轻的师爷走到主位下首的第一位置坐下。
……
而在夏子榆房间翻找的董方被人从后面点了穴道。
吴三思从他身后闪出,看着昏睡在桌前的董方,搔了搔下颌:“县令大人,得罪了。”
二二三、乃吾妻
“孙大人。”夏子榆在陆兼的下首落了座,“你把你所有的要求都说出来吧,别西一榔头东一棒子的,一会儿控诉沈府毁婚,一会儿又说本官收受钱财。”
陆兼终于开口了:“你很聪明,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尽数道来吧。”
孙涣林一撩衣袍,带着孙芊跪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见过贵人……下官是要控诉陆行止骗婚、毁婚、收买朝廷官员。”
“何为骗婚?”
“他已有男妾,却仍哄骗臣的女儿倾心于他。”
“何为毁婚?”
“他既哄骗了臣的女儿,却又翻脸不认人,不仅置下官脸面于不顾,亦置皇上脸面于不顾……孙府何辜?小女何辜?”孙涣林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臣的小女儿自幼才貌双全,臣也是舍不得才让她多留了几年,可如今看来却是臣害了她。臣从小教养她要善良要三从四德,可却没想到小女却会被这样的男人所欺骗……”
孙芊泪眼婆娑地抓着孙涣林的衣袖:“爹,是女儿不孝。女儿不愿家族蒙羞,愿削发出家……”
“芊儿!”孙涣林脸憋得通红,“你怎么这么傻啊……”
孙芊摇了摇头:“女儿此举不为别人,只是不愿爹爹再为女儿担忧。女儿愿青灯常伴,为姐姐、为爹日夜祝祷。”
说罢,她膝行至陆兼身前,磕了三个响头,这过程中那覆在她面上的薄纱飘落在陆兼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