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悬眨眨眼,道:“贫僧可不是正宗的佛门弟子。石檀越,好久不见了。”
一口一个贫僧、檀越,但这个轻悬和尚倒真的不算什么佛门弟子,他就是经说的再好,那也是风月中人。
前文曾表述,开馆接客并不止妓馆一种形式,或有些道观、寺庙、尼姑庵,那都是明着供奉佛祖道尊,行的却是皮肉买卖的事,是为暗娼。穿着道袍僧袍,每日晨昏礼颂,和真出家人倒没什么分别,但多了项迎来送往的活,喝酒吃肉更是随心所欲。
这种另类的妓馆,数量也绝不算少,譬如魏长生约见他们的飞花观,正是这样的存在。
而这个轻悬,出身宿松寺,宿松寺是这类暗娼中类似时花楼的存在,是以身为宿松寺首席弟子,未来方丈的轻悬,还是有些分量的。
石雁三对轻悬倒是客气的很,即使他和蒋成青似乎有些亲近,但石雁三向来知道,没有什么朋友会是永远的。她笑道:“却是好久不见了,轻悬大师可是更加俊秀了,不给我介绍一下你带来的那两个小师傅吗?”
轻悬微微一笑,目光穿过石雁三,盯住了韩雁起,温声道:“那石檀越是不是先给贫僧介绍一下你身后那位公子?”
第七十一章
明盛兰皱起了眉,他怎么看这个和尚也怪怪,又要认识韩雁起,难道在打什么坏主意?他看向了韩雁起。韩雁起微一侧身,躲在明盛兰身手,低声道:“这个和尚的眼神怎么怪怪的,看得我发毛……”
而石雁三的目光凝滞了一瞬,很快又神态自若的道:“飞言,过来向轻悬大师问好。”
飞言乖乖上前行礼,道:“轻悬大师。”
轻悬微微摇头,缓声道:“石檀越,你明知贫僧在说谁的。”他淡淡扫了一眼明盛兰,道:“想必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时花楼小公子了吧?后生可畏,石檀越何不为贫僧介绍介绍。”
他看起来十分年轻,顶多二十七八,却口口声声“后生可畏”,实在此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出道甚早,按照资历来说,的确能说出这话。
石雁三沉着脸,虽不愿意,却也不好反驳,只得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小师弟你就来和轻悬大师认识认识吧。”
韩雁起不情不愿的走出来,除了明盛兰外,他都不大愿意和有艳戈的人来往,太伤人心了。这个轻悬很明显有着极品艳戈“梵音”,这是一种奇特的艳戈,典籍中记载:凡与梵音交合者,心神皆如沐神光,飘飘不知身在何方,如浮云端,及出精,耳畔似有梵音清喝,有洗髓之效。
根据书中的说法,这艳戈能使人快活得根本不似在行房事,如闻梵音,还能使人身心清净,大有益处,不得不说,的确是极品。
可惜,越是极品的艳戈,韩雁起就越不待见。他走到了石雁三身旁,十分淡然的打招呼。
轻悬也不知在不在意,微笑道:“久闻大名了。”
韩雁起皮笑肉不笑的道:“彼此彼此,我也久闻轻悬大师之名了。”
这能闻什么名,轻悬可是“恶名在外”的。怪只怪这人不但有个好艳戈,天赋好,而且善解人意,温柔俊雅,常常让谁家妓馆的弟子一见倾心。要是和他上了床,那就更不得了了,尝过梵音滋味的,大多要不就是要求保持关系,要不就是非得和他厮守,逃也要逃到宿松寺去。
比如那个谁谁的最出色的弟子,不就是为了轻悬背叛师门,改投“佛门”了。
现下这宿松寺内的弟子,可有不少原来是别的妓馆的人。
虽然轻悬没有刻意去勾引哪家弟子,毕竟他也不能不守规矩,因此才无人能苛责他,毕竟都是那些人自愿的,但谁知道他是否在其中煽风点火过。不管怎样,面对这样一个人,各家妓馆的人见到他,都是加倍防备的。
弟子可不同馆中的妓子,调教出一个比较出色的妓子,可能只需要几年,而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弟子,就是十几年,几十年的了。
轻悬看起来对韩雁起十分感兴趣,他走近来了,近到和韩雁起面对面,韩雁起几乎能看得见他瞳孔中倒映的自己,也能看清这个和尚细腻的皮肤。韩雁起毫无畏惧的看着他,也没有后退,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式的大胆让轻悬轻笑起来。
韩雁起道:“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可笑的事情,”轻悬道:“小公子,你方出道,可找到了双修的伴侣?”
韩雁起警惕的看着他,道:“有了。”
轻悬又道:“不知可有贫僧这般好?”
韩雁起哼道:“你还真够厚脸皮的,什么叫你这般好?你是有多好呢?”
轻悬道:“好不好,小公子试过方能知道啊。”他就算是说这样耍流氓的话,脸上温雅的笑容也仍是像在讲经一般正经,而且神情很是诚恳,仿佛他在说“太阳是圆的”这样的话一般自然笃定。
毕竟,在这个身怀极品艳戈的轻悬心中,恐怕只有韩雁起身上的极品艳壶才配得上他吧,也只有他能配得起韩雁起。
“不用了,”明盛兰沉声答道,拉了韩雁起一下,韩雁起就顺势站在了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