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富听得脸色发白,什么人会做出这等疯狂歹毒的事来?实在太可怕了。
看他脸色不对,甄之恭朝周福生挥了下手,“周叔,你先去忙吧。”
等周福生关门出去以后,便把人一抱,柔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窦家富摇头,“没有,只是想着周叔刚才说的话,觉得心里很难受。你说,会是什么人放的火呢?也太狠了。”
甄之恭沉声道:“这世上最狠不过人心。甄家树大招风,暗中眼红嫉恨者大有人在,可是敢于铤而走险蓄意逞凶者毕竟还是少数,我迟早会把这个败类揪出来的。”
窦家富有些后怕地拉住他的手,“坏人要抓,你也要小心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多多保重,否则……”
否则留他一个,该如何自处?
甄之恭反手与他十指交扣,正色道:“小豆腐,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轻易涉身险地,我还要和你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呢。”
窦家富这次没有再别扭地唱反调,而是红着脸低低应了个“好”,旋即与他静静相拥。
茶庄经过一劫后亟待清理重建,窦家富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接连几日劳累过度损伤了一些元气,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下午甄之恭便亲自送他回城,把他送回甄家后自己再返回茶庄主持重建大局以及继续调查纵火一事。
窦家富本不想走的,甄之恭又何尝舍得让他离开,只是茶庄现在环境不比从前,不利于窦家富休养恢复,况且人在身边甄之恭也根本定不下心来做事,于是只能硬下心肠将人送走。
甄老爷与秦氏在家中提心吊胆等了两日,几乎没吓出个好歹来,直到昨天下午才得到甄之恭获救的确切消息,今天突然见到儿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眼泪霎时便流成了河,一左一右抱着他哭得天昏地暗。
本来出门在外的甄之敏听说了之后才刚刚赶回来,此时虽然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到大哥时却也红了眼圈。
甄之恭安抚劝慰良久,二老才止了哭收了声,秦氏又连说佛祖保佑,明日要到庙里去上香拜佛。
甄之恭将身后同样看得眼泪汪汪的窦家富拉到前面来,无比郑重道:“爹,娘,你们要感谢的人是小豆腐,这次又是他救了儿子一命。”
甄老爷已经听人详细汇报过儿子得救的经过,当下在窦家富肩头重重拍了两下,赞道:“小豆腐,真是好样儿的!”
窦家富身体还有些弱,瘁不及防下差点被这两巴掌拍到地上去。
甄之恭适时将他扶住,不由分说地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秦氏蹙眉,欲言又止。
甄之敏倒撇了撇嘴,“小豆腐,一阵子没见,你身子怎么更弱了,被我大哥欺负狠了么?”
窦家富听不来这种半明半暗的荤话,只下意识地为某人辩解:“没有啊,他对我挺好的。”
虽然他觉得某人的确常常欺负自己,但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外人要是说三道四,他听了可不舒服。
甄之敏怔了怔,旋即哈哈大笑,跌足拍掌道:“有趣有趣!大哥,你调、教有方啊!”
窦家富莫明其妙,哪里有趣了?
甄之恭眼角抽了抽,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
接着伸手在笑个不停的甄之敏后脖颈上抽了一下,板着脸训斥:“没大没小!小豆腐也是你喊的?以后要叫他家富哥!”
甄之敏“嗷”的叫了一声,旋即一边撒开两腿跑开一边捂着脖子愤愤叫道:“我偏不!我就要叫他小豆腐,气死你!”
甄之恭磨着牙,“死小子,下次再跟你算帐!”
甄老爷同样听得一头雾水,秦氏却愈发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甄之恭先扶窦家富去一边坐下,然后到秦氏面前低声道:“娘,小豆腐在山里找了儿子整整一夜,又把儿子从河里背出来送下山,结果累出病来了。原本儿子应该亲自照料他,但茶庄还有很多事需要做,所以只能把他送回来休养。儿子不求您能代为照顾,只希望您能念在他救了儿子第二次的份上不要为难他。”
秦氏听得心里不无酸涩,偏过头道:“娘不是不明事理恩将仇报之人,既然他是为了救你才伤了身,娘这几日自然不会与他为难,还会派人尽心服侍他。只是,等他养好身体后,就必须尽快离开咱们家。”
甄之恭皱眉,想要争辩一二,但见窦家富好奇地朝这里张望,只得克制住了,隐忍道:“娘,小豆腐的去留等儿子处理完茶庄的事情后再回来与您好好分说,这几日就拜托您了。”说罢朝秦氏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