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道:“如何,写字画画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吧。”
窦家富老实道:“还是很难,我就算学一辈子只怕也写不出,画不好。”
宋知弯唇一笑,“小豆腐,别这么轻易否定自己,慢慢来。你这么聪明,只要肯学,总有一天也会练出一定水平来的。”
窦家富虽然对自己并无太多信心,但对宋知的鼓励与肯定感动不已,当下道:“宋大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宋知佯怒道:“傻瓜,这算什么,你还救过我的,忘了?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再不敢让你进如意堂的大门了。”
窦家富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一名青衣小仆来到雅室门口,躬身道:“公子,晚膳已经备好了。”
宋知径自把窦家富的手一拉,“走,吃饭去。”
窦家富忙道:“不用了,宋大哥,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
宋知不容置疑道:“不行,你要是现在就走,就是瞧不起宋大哥了。”
这话一出,窦家富哪里还能拒绝,只能被他牵着出了雅舍,来到近旁一间凉亭。
亭里石桌上已经布满了各色菜肴,其精致与高档丝毫不亚于甄家的饭桌。
两人分主宾位在桌边坐下,宋知亲自提壶斟酒。
窦家富眼见着他倒了一杯,又要倒第二杯,赶忙伸手将他拦住,“宋大哥,对不住,我不会喝酒,不用给我倒了。”
宋知将他的手拂开,不以为然道:“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就算原来不会,喝几次也会了。而且,这酒可是宋大哥自酿的莲花白,别处喝不到的,你一定要尝尝。”
窦家富急了,噌的一下起身道:“宋大哥,我真的不能喝啊!喝了,喝了会有麻烦的!”
麻烦还不只一点,首先,他酒量低微,容易喝醉,醉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可能做出有违自己本心的糊涂事来,上次血淋淋的教训可是历历在目啊。今天若再喝醉了发起疯来破坏了如意堂的一草一木,或者冲撞冒犯了宋知,那罪过可就大了。
其次,也是上次醉酒发疯,自己把自己送到豺狼嘴边的后果。在从茶庄回甄家的那天上午,某豺狼曾向他严正警告,以后他不在场时,不许他沾一滴酒,否则若是被他发现,一定会好好地与他说道说道。
当时某人一边说,一边眼泛绿光不怀好意地往他曾经饱受蹂躏的屁屁上瞄,当时令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某豺狼一向霸道凶残,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即便此时人不在场,也丝毫不减其淫威的影响力。窦家富为自己身家性命着想,拼着拒绝宋知让他不快,也不能喝他的酒啊。
见他急得直跳脚,宋知蹙眉,“喝个酒而已,能有什么麻烦?难道……”
略顿了顿,“有人不让你喝?”
一语中的,窦家富既没好意思肯定也不能昧着良心否定,吭吭哧哧的答不上话来,一张脸却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宋知眼神暗了一暗,只觉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偏偏对着窦家富又发作不出来,半晌才淡淡道:“你还真是听那位大少爷的话,除了有钱,他哪点好了?”
听他口吻明显带着轻鄙不屑,窦家富脑子一热,想也不想便道:“他很好啊,虽然霸道了一点,但不会无缘无故地欺压别人。虽然时常捉弄人,但都没什么恶意。虽然老是自以为是自恋得不行,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眼看宋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窦家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霎时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宋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云淡风轻道:“不喝酒就算了,吃饭吧。”
嘴里说让窦家富吃饭,自己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窦家富心中忐忑,低着头慢慢往嘴里扒饭,一边不时偷偷抬眼去瞧宋知的脸色。
半晌见他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忍不住讷讷道:“宋大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见他圆睁双眼,小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模样,宋知失笑摇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一个人喝酒有点没滋味。好了,快吃吧。”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窦家富放下心来,捧起碗大口吃起来。这几日在甄府调养都吃得比较清淡,如今康复了,又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自然要放开肚皮吃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