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该去的地方!”
“娘,儿子这辈子最后一次求您,把他还给我。”
“你说什么胡话!这个时候你应该留在茶庄思考对策,化解甄家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而不是酒气醺醺地跑回家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质问你的母亲!”
“小豆腐不是外人!他是儿子心爱之人!没了他,儿子要那些富贵荣华有何用?!我甄之恭今夜在此立誓,这辈子非他不娶!”
一言即出,阖府震惊。
秦氏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惊怒伤痛之余潸然泪下。
旁边的甄老爷一脸呆滞,如听天方夜谭。
甄之恭同样心痛如绞眼底热辣,“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娘,上一次儿子还在永平县与小豆腐在一起时,尚未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心意,因此听说您由于儿子的失踪而忧伤成疾后,便连招呼都没和他打就离了永平赶回宁城,以致与他一别数月,差点与他失之交臂。这一回,儿子不会再重蹈覆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小豆腐三番两次救了儿子,儿子这条命已经是他的了,任他去到天涯海角,也定要把他找回来。对不起,爹,娘,儿子自知不孝,让您二老失望了,不配再当甄家家主,您们就让儿子任性一回吧!”
说罢“呯呯呯”连磕三个响头。
秦氏泪如雨下,终于掩面泣道:“他,去苏城了……”
“谢娘成全!”甄之恭翻身上马,洒泪而去。
第63章 入网
时间倒退,回到下午。
窦家富蜷在车厢角落里,把头埋在双膝间一动不动。明明是七月炎夏,他却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王江坐在对面,拿不准他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敢出声惊扰他,只能无聊地靠在车窗边看风景。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从西门出了城。
最近一段时间雨水比较丰沛,三天两头的便会下一场雨,因而路上有些泥泞,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积水的坑洼,以至出了城后马车便有些颠簸。
窦家富身子本就不适,加上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马车这一晃荡便有些头晕胸闷昏昏沉沉。
突然,车厢猛地朝左边一歪,窦家富瘁不及防,便朝车厢左侧一倒,“呯”的一声撞上壁板,痛得他眼冒金星低哼一声。
旁边的王江在车厢侧倾时眼明手快地抓住了车窗,所以没这么倒霉,见窦家富滚到一边,连忙将他扶起来,“窦公子,您怎么样?”
窦家富按着胀痛的后脑勺,感觉那里明显肿起了一个包,但他一向不愿给人添麻烦,便摇头道:“我没事。”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王江便掀了车帘问:“李哥,怎么回事,车怎么停了?”
驾驶位上的李平回头无奈道:“马车一个轮子陷进了一个泥坑里,一时出不来。兄弟,不如你下来帮忙推一把吧。”
“见鬼,怎么这么倒霉!”王江骂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
窦家富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却也不想呆在车上拖后腿,便也跟着下了车,来到马车后部,要与王江一同推车。
王江吓一跳,“窦公子,您怎么也下来了,推车这等力气粗活让小的来就行。”
他虽然原来没见过窦家富,不清楚他的身份来历,但既然是甄家大夫人亲自安排了要送他去苏城当管事,必定不是一般人,因此除了按秦氏吩咐务必要将他送去苏城外,他对窦家富该有的尊重与礼仪还是不少的。
窦家富不以为意道:“没事,一起推吧。”
王江与他不熟,还拿不准他的脾气,听他坚持,也不好再劝,当下两人便一起伸手推车,李平仍在车前挥鞭赶马。
只是这辆马车车厢的内部结构乃是用精钢打造,份量很是不轻,而左侧车轮陷入的泥坑又着实不小,因而两匹马往前拉时,车轮便在坑里一个劲儿地打滑,溅起的泥浆喷了窦家富与王江一身,却没能从坑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