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抄 殿前欢 1648 字 4个月前

“太岁。”那绪微微靠近而观。

莫涯贱笑,一把揽住那绪,自己仰面倒下。

砚台落下,墨汁溅地半湿。

莫涯被压在下,回归原来脾性,面孔厮磨那绪,轻喃:“观受是苦,做了就不苦了。既然咱已经佛智过了,大师该补上‘以欲勾牵’的前戏了吧。”

那绪呼吸起伏,却未起身,定定地注视莫涯的眼。

油尽,灯花吐出最后一口烟线后,火光渐渐消弭。

寒月里,眼前这和尚依是澄净如斯,浅浅一笑,撑住清明就是在傻等!

莫涯憋气,才两天,这人想得真透彻。

“那绪,我坚信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占上便宜,鬼才信你会真心帮我!但是,”莫涯脸上阴晴难定,一腿勾环住那绪,脚趾沿那绪的脊背缓缓摩挲,一节一节,“我如果真想亵渎你了,怎么办?”

“我若占了你便宜,你又要我帮你什么?”那绪感觉心跳又开始猛烈了点,他用手稍微撑开彼此距离。

夜再黑,也能见莫涯的眸子沁出了淫意。

他幽幽在那绪耳畔叹气,假装那绪的妥协口气:“要不我们欢爱一场,我告诉你答案。要不,你将我身上的咒语念一百遍,我再告诉你答案。你选。”

那夜好似也那么冷,那夜银环被生生撕脱,那夜喷涌血雾溅在那绪胸膛,很是温热。

那绪垂目无语,脑海里那蛇般缠绕的咒符在浪尖翻腾,如心跳,越来越快。

“执着情欲是错,执着修为是错,执着救赎也是错。”莫涯放肆地扯开衣领,依旧是伤痕累累身体,依旧是罪孽深重的诱惑,“比比皆是错,不如随心。”

“那绪大师,别再扫兴了。”莫涯似笑非笑碰了碰那绪的唇,蜻蜓点水。

“我选念咒。”那绪温和一笑,致命的。

夜又深几分,天又寒上了几分。

游光躲在佛前供桌下,坐在自己胖尾巴上仰头看那嗔诵经。

那嗔厉害,一边打瞌睡,一边还能敲木鱼,嘴巴里念念有词。

头一磕一磕好一阵,那嗔终于支持不住,丢下功课,踢踢突突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头栽倒在床。

临睡前,他还不忘摸出一颗藏枕下的花生糖,含在嘴里。

游光也跟着进了屋,关上门,打个哈欠,明显也困了。于是这小肥团慢慢浮起身体,尾巴化成八只,将自己围起正中。睡相不好的游光爱拿尾巴当枕头,翻来倒去挨个睡过,最后,终于翻累沉沉入梦。

很快,游光啃着自己的尾巴,深情地蹭:“那绪……抱抱!”

那嗔咂咂嘴,流着口水:“哥哥,我还要吃王村虎妞家的花生糖……”

夜风穿树梢,风声一紧。

“阿嚏!”高守打了个打喷嚏。

正在帮他上药的谛听,被喷嚏声吓了一跳,药落了地,废了。

谛听瞪瞪高守。

“对不住。”高守很媳妇地想过来帮忙收拾,被谛听制止。

谛听撇嘴,掏掏耳朵:“怪我在想心事,没注意。不过,高举人你以后打喷嚏能轻点么?”

“我……,”高守负手,无奈地抬起大头仰望窗外孤月,“我尽量克制。”他现在见谛听,心里就有点莫名地怕,一丝丝发毛的那种。

谛听出屋再帮高守弄药膏,却见不远处椴会面向藏经阁,孤零零地靠大树站着。月光下,他脸上的泪光化成一道高深莫测的银线,薄凉的唇,残酷的一道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