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自己。
“那绪大师,今天轮到你去我家吃饭啦。”小娃娃在那绪怀里很自在,吸一吸鼻涕。
“你家的饭好吃吗?”
小娃娃认真想一想,重重点头道:“好吃的!”
“好了,该回家了。”那绪为师,极其负责,每天日落前会把学生一个一个地送回家。
莫涯紧紧闭着眼,蹲靠在土墙边,一动不动。
如果,那绪堕落到烧杀抢掠地步,那该多好。可是,他一点都没变。
那绪走了良久,莫涯都没有动弹一分。
日去月来,夜刚至,人已静,沙子渐渐透出凉气。莫涯才起身,走到屋前,推开了门。
屋里有榻,榻前有灯,灯下有几,几上有笔墨,书册,纸张。
骤然,眼又有点热。
如今,萧索的摆设,是莫涯唯一能亲近的东西。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每次心跳会有点疼;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阴雨天伤口会有点不舒服;
那嗔说,师哥一颗心后,会有点怕冷。
那时候,狡猾的莫涯一副呆样。
一步步走近,莫涯把事先画好的画纸放在矮几上,然后躺下,重新温习那绪的床。
床,难以言语的冰冷。
而正好,自己有一点点发烧。
莫涯躺了下来,很小心,卧在小床的正中。
和尚是个呆和尚,睡觉都不带翻身,总是循规蹈矩睡在床正中。
“傻和尚。”莫涯吹一口气,似乎自己气息正在拂着那绪耳根,慢慢闭上了眼。
那绪推开门,朦朦胧胧感受到这灰蒙蒙的屋子,有股莫名的暖意。
点燃灯火,依旧如豆,屋子依旧,空空无也。
门缝凄凉的风滑进,寂寞如常。
抖擞精神,那绪脱下鞋袜,坐上床,发现床不如以往那般冰冷,甚至还带点暖意。
正疑惑,他看到了桌几上折叠得方正的画。
那绪展开。这副画,真……黯然销魂。
那绪冥思,这歪歪扭扭的,应该是个人形,一团浓墨头发下,黑墨墨两点应该是眼睛,而那夸张的长睫毛,大约在强调这眼睛蛮大。
大衣服,大下摆,腰也算挺细。直挺挺在立画正中间,从头发和衣服偏向处,可以想象出那该是迎风的模样。
眸光慢慢移动,画的落款写得明白是游光。
这字体,见得不多,却非常非常熟悉。那绪的心一凛,下一刻,他拿着画奔出了门外。
屋外是一片深深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