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完了”,亦或是有谁“完了”。可是这一刻,云长流脑只剩下护法亲自将阿苦带回教来交在他上的一幕,顿时只觉得心神溃决,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心痛欲绝,又惊惶又茫然,无措地想道:啊,完了,完了,这回许是被无绝骗了,骗惨了。
可云长流仍然不知道,他的护法究竟骗了他什么,怎么骗的,为什么骗的。
也就是就在这个时候。
毫无征兆地,一只黑衣黑甲的阴鬼自外冲入殿内,砰然跪倒在云长流面前。那一双裸于黑甲外的眼睛满是自责:
“禀教主!属下等无能,护法他——”
……
“传教主急令,立刻关闭城门!!”
“教主急令,关闭城门!!”
“关闭城门!!”
息风城的城楼之上,厉喝如锣鼓般层层传响,紧迫与焦虑也在层层传递。
烛火卫们呼喊奔走,如临大敌。每一人的眼睛都瞪得死死的,每一人都盯紧了眼下正自城内驰来的那一抹烈红!
火红的烈马,火红的衣袍。
关无绝执缰催马,恍若未闻。那一袭夺目的墨梅红袍迎风飞扬,披星戴月双剑正佩于他身后。
他失了很多血,都趁云长流昏迷不醒时喂给了教主。
十二根封脉镇元针硬生生被他震断在体内,如今内力刚开始能够运转,也感知不出究竟有多少针刺伤了经脉。
更要命的是,他刚刚和前来拦他的阴鬼打了一场,最终是用以命换命的招式,迫得阴鬼不敢动才脱了身,可重损的心脉已经濒临极限。
可关无绝却觉得自己很好,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地好过,从来没有这么浑身充盈着滚烫的精力。
这天底下,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教主有令,不许护法出城!!”
“教主有令,不许护法出城!!”
城墙之上的呼喊更急。烛火卫首领面沉似水,向下振臂高喝:“关护法!教主有令,命你速返,不可出城!!”
关无绝清喝一声:“驾!”
然而,他眼前那扇巨大的漆黑城门,正在吱嘎噶地合拢。
这时候,哪怕流火再快,也绝对赶不上城门关闭的速度!
关无绝探向身后一捞,右剑戴月已落入他。
红袍护法将剑轻轻一掂量,眼神有一刹那的凌厉,宛如铁刃上一荡而过的寒光。
城门已然将要关闭,仿佛再也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关无绝猛然振臂,那把跟随护法多年的宝剑戴月已然被他掷出。
长剑呼啸着高速旋转,城楼上的烛火卫们只看得见眼前光芒一闪,紧接着耳畔就是砰地一声巨响——
正欲合拢的城门,竟然被戴月剑从卡住,正好留下了个能供一人一骑通过的缝隙!
烛火卫们齐齐悚然。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