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头晕目眩,溃不成军。他猛地以撑住额角,黑发如瀑般散下来,遮住了惨无人色的脸,“不……不……”
不可能。
不可能,绝不会有这样的事。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绝望的事?
不是真的,这种事绝不可能是真的。
无绝,无绝,你怎么还不回来。
……
养心殿的正门霍然大开。
长阶下,温枫与叶汝正低声说着什么,又似乎在争吵。听见响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
云长流站在殿门口。
他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衫,长发披散,沐在清晨的明亮白光下。
叶汝尚未反应过来,温枫的脸色就一下子变得灰败,“教主,您……”
云长流的神情漠然而麻木,淡然道:“护法不肯回来……那换本座去找他。”
说着他踩着长阶往下走,走了几步,忽然颓然往前栽倒。温枫惊恐地尖叫一声,冲上去险险扶住了教主,却发觉触的身子冷的像冰,竟然在剧烈地发着抖。
温枫一下子哭出声来,好像是压抑了很久很久的东西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轻轻摇晃着云长流:“教主,教主您这是怎么了……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
“……不……”
云长流头疼的快要炸开,一阵砭骨的寒冷由内而外地席卷了四肢百骸,“不……”
知道了什么?
不,不,不……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从来都是什么也不知道!!
——究竟为什么他从来都是什么也不知道!?
叶汝怔怔盯着云长流,忽然捂着脸抽泣起来。他腿一软伏倒在冰冷的地上,呜咽着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够了……够了……温近侍!瞒不过的,已经瞒不过了!我们本来就不该瞒的……”
“温近侍,护法大人最后的样子您也见了……我们不可以再瞒了,护法他实在太……”
温枫双眼发红地冲他吼道:“闭嘴!你给我闭上嘴!”
叶汝却用哀伤的眼神望着白衣近侍,这么多天熬下来,他终于也已濒临承受的极限。
那目光仿佛在说:还不够吗?还不可以吗?
如今逢春生已解,一切如初衷所愿,可教主还是知道了。且又是知道得这么快,这么快!
护法定然也是没想到的吧。
事已至此,为什么还不能承认呢?
云长流眼神忽然一动,他望着叶汝问:“无绝呢?”
叶汝仰起头,抿着唇不说话。
云长流又问:“你方才说护法,护法呢?你可见过他了?”
叶汝轻轻道:“禀教主,护法已经不在了……”
温枫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僵硬住了,可他却一动也没动,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