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枫咽了口唾沫,把嗓子眼里差点跳出来那句“少主当心”给咽进肚子里了。
云长流自己反而还怔了一下,立刻收剑,含了歉意向还愣愣扑在地上的弟弟伸手,“……没收住内力,对不住。”
云丹景:“……………………”
在这沉寂中,突然又响起呱唧呱唧的拍手声。
云婵娟激动地跳将起来,大眼睛晶亮晶亮的,一个人在那兴高采烈地咋呼:“好厉害!长流哥哥好厉害!哇,丹景哥你输啦!丹景输啦!”
云丹景本来还在那目瞪口呆回不来神,妹妹这一叫唤,令他顿时又气又羞。那张小脸眼见着就涨红了,几乎就要烧起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这这这,这!不!可!能!
他这位少主哥哥……明明就是个长年喝药连屋子都出不了还不会说话的病美人儿,怎么可能——
“……呵。”
忽然,毫无征兆地,不远处传来轻轻的一声笑。
“什……什么人!?”
云丹景从地上爬起来,他羞怒更甚,这烛阴教里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笑话他!?
小少爷循着笑声怒目看去,先是被头顶的炫目的阳光刺得眯了一下眼。
他用手挡了挡,再睁开眼时,只见那高高的树梢上,坐了个身穿药人淡青衣裳的漂亮孩子,年纪看着和云长流相仿,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就在听到这熟悉的笑声的那一刻,云长流骤然回头,看到那个淡青身影时眼睛马上就亮了。
就像一潭死水里跃进了一尾金亮亮的鱼儿,他虽然表面上仍是那么稳那么静,可很明显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阿苦从树上轻巧地跃下,看着云长流又惊又喜的模样就冲他笑道:“怎么了小少主,准你来找我,不准我来找你么?”
除了云婵娟这个傻乎乎的天真丫头没什么反应外,那武师和温枫俱大吃一惊,可谁也没有云丹景发作得快。
只见这小少爷三两步就窜到了云长流的前头,把哥哥挡在自己后头,小手将阿苦一指,喝道:
“好大胆!你是什么东西,身为一介药奴,竟敢对本教少主这样说话!”
阿苦没答话,他环臂抱胸,目光懒懒散散地把云丹景上下仔细地打量了,末了勾了勾唇冲长流少主歪头道:
“小少主,他真不行。你想找个人过招也不能找这样的啊。”
说着,他一伸手从武器架上拿了把木剑下来,抿唇笑了笑:“你要开始学剑了是么?来,我和你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丹景:本少爷拍棺材拍了整一卷终于特么的出场了居然还是被打脸剧情!?
第95章 东方之日(6)
云丹景闻言勃然大怒,骂了句:“喝,好放肆的奴才!”扬起臂,从架子上捡了把新的木剑就冲着阿苦打了过去。
云长流本还为小药人那句“我来找你”心下默默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下一刻却听见阿苦竟欲和他比试,不禁开始发慌。直到现在他还满脑子都是那天药门的取血室里的惨状,那冰冷的铁床和止不住渗血的腕……这才过去没几日,阿苦他气血大损,怎么能动武?
一思及此,云长流毫不犹豫地抬将云丹景的剑一挡,轻巧地将弟弟推到后头,自己却十分诚恳地张口就道:“我怎么打得过你?我从未习过剑的,你莫要为难于我。”
被“从未习过剑”的长兄一招打趴在地上的云丹景恨不得一口血吐出来。他气急败坏地拽了哥哥一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喂!你怎么能轻易就认输了!?”
又指着阿苦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堂堂烛阴教少主,怎么任个药奴搓圆捏扁!”
“住口!”云长流脸色倏然沉寒,转向云丹景的眸罕见地带了逼人的厉色。他藏在袖的指收紧成拳,一字一顿地咬道,“丹景,他不是奴!谁再辱他,就是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