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无绝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他百口莫辩,只好毕恭毕敬地顺着教主的意思道,“是,属下有错,属下知罪。”
……如果睡不着也能算一种罪状的话。
云长流道:“还不去睡。”
“……是,”关无绝应了声,却没挪动,而是忍不住疑道,“只是恕属下愚钝,不知教主此番驾临是为了……?”
他起初见云长流连夜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绝密要事,可如今却被搞糊涂了。
如果真有要事,教主也不可能站在窗外和他扯了半天睡不睡觉的问题呐……
结果他这般一问,云长流竟沉默了。
关无绝迷蒙不解。他看着教主优美的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正心道这又是怎么了,就听见云长流把眼一抬,直勾勾地盯着他,淡然道:
“说来很巧,本座也睡不着。”
……
第二天清晨,温枫再次找不见他的教主了。
近侍抓狂地把昨夜执勤的烛火卫一波接一波地调过来问,这才知道教主去了清绝居。
他正要赶过去,迎面碰上新上任的花挽花右使前来养心殿觐见教主。两人遂同行,到了清绝居,叫烛火卫通报进去,半天没个回应。
温枫与花挽正疑惑,终于听得脚步声传来。只见四方护法关无绝红衣红袍,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转了出来,背倚着门道:
“教主昨日劳累得很,如今尚未起身,新右使明日再往养心殿觐见罢。”
“……”
霎时间,温枫默然,花挽亦默然。
两人不约而同地心道:成,原来教主他劳累了就大晚上的跑去和护法睡清绝居啊……
回去的路上,花挽悄悄跟温枫咬耳朵:“温近侍,我瞧着教主当真是心爱护法呢……”
温枫无言以对,只能嗯嗯啊啊地点头糊弄过去。
内心简直想哭。
不说白跑一趟的温近侍与花右使,只说关无绝把两人打法走后便回到主卧,未进门便小心地放轻了步子和周身的气息。
昨晚教主执意要看着护法睡了才肯罢休,可关无绝又哪里敢,哪里忍心,真让已经累了一天的云长流盯着他睡觉?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云长流退了一步,索性直接歇在清绝居。关无绝自然要把主卧的床让给教主,又从柜子里拾掇了一套被褥枕头出来打了地铺,两人就这么在一间屋子里睡了小半夜。
如今那屋内帘子还挂着,遮住了外面熹微的晨光。
云长流侧卧在床榻上,安静地阖眼而眠,呼吸浅而悠长,清隽的面容有小半陷在枕间。
关无绝凝神望了几息,心内软成湖水一般,更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他犹豫了一下,压下心底的炽热悸动,无声地屈膝跪在了床边,仔细地将盖在教主身上的棉被整得更妥帖了些。
想把手抽回去的时候,腕子却忽的被捏住。
云长流仍闭着眼,却带了几分慵懒地启唇:
“这不是很有护法的威风么?……怎么到了本座面前总是那般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