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当真愿意为教主死?”
四方护法的声音淡淡在头顶响起,叶汝辨不出其中蕴藏的情感,他抹了抹眼泪,轻声道:“百死不悔。”
……
神烈山,大雪飘零。
今年冬季,神烈山的雪格外地多。
皑皑碎玉自高空而落,落在外表平凡无奇的机关石壁之上,将这烛阴教最凶险最莫测的秘境禁地,悄然掩盖了去。
无泽境内,漆黑一片。
机关阵隆隆作响,终于在某一刻,击打声断绝。
阳钺扶着他的小主子,一拐一瘸地往内走。
云丹景双目呆滞,泪水爬了一脸。他忽然猛地推了阳钺一把,“别管我!我叫你别再管我了!!”
阳钺喘息着道:“主子,第一阵已经破了,第二阵暂时不会开,您可稍作休息。”
“不,不……我不行,我不行了……”
云丹景瘫坐在地,他眼下乌青,眼神发直,他已彻底崩溃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无泽境竟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不见五指的黑暗,听得见心跳静谧,足以将人逼疯的枯燥,无数机关的攻击,封闭的出口……居然还要这样呆一年,一年!?
起初他还跃跃欲试。
到了第五日,就开始觉得煎熬。
第十日,他被机关打得浑身疼痛,狼狈不堪。
第十五日,他想出去,他想妹妹和娘亲。
第二十日,在黑暗中,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第二十五日,他全面溃决,小孩般痛哭。
第三十日,他已经麻木得像个泥偶,全靠着阳钺以血肉之躯替他挡下那些机关攻击。
“主子……”阳钺迟疑着。
“够了!我不听,别说那些哄我的话了!!”
云丹景双拳捶着地咆哮,他眼里血丝遍布,如恶鬼般披头散发。他自暴自弃地尖叫发泄着,“是,我是个废物!我就是不如云长流!!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
阳钺不说话了。
云丹景低泣着,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再也没有了那些自负,自小的骄傲被打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静到可怖的黑暗中,他愣愣睁着眼,隐隐看见那墙上凌乱地写着字。
有的是沾血写的,有的是以内力刻下。无一例外都是历代入无泽境的烛阴教先祖们,在同样不堪折磨时发泄而成书的。
因而,内容也大多都是癫狂的,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