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是的,我舅舅原本的封地可是江南的几处膏腴之地,谁知道这次皇上犯了什么毛病,不但把我舅舅赶出来了,连封地也给换了。刚到着镇子,我舅舅就让我出去找你。我还奇怪呢,没想到真碰上你了……”
“行,别说了,我知道了。”墨岘点头,明白了这看病是假,实际上,长宁侯看人才是真吧?
“干什么还来找我?”鬼医木着脸,明显是口气不善。
“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现在知道了,然后呢?”
“当年那事情,有些误会。”
“原来你是做说客来了!”鬼医眼睛一瞪,一脸的恼恨狰狞,便如恶鬼一般,冲过去就揪住了长宁侯的衣襟,一把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可还未等他再说什么,长宁侯忽然咳嗽了起来。鬼医一惊,手便松了,长宁侯也跌回了床上,可这一下,他咳嗽得却更厉害了。
鬼医拧着眉,一把抓起了长宁侯手腕,看似凶狠,其实……不就是担心那人身体吗?
“你到现在也这么会装,这么重的内伤……刚才怎么不说,只让那小子看你的腿。”
“你不是也说我会装吗?”咳嗽的那一阵总算过去了,长宁侯略有些喘的笑着看向鬼医,“若是方才让他看了,你不也就知道了吗?现在,哪里还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鬼医咬牙切齿了一番,不过最终却只是一章贴在他胸口,帮他顺气理脉:“谁打的?”
“……”长宁侯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那腿,怎么弄的?”
长宁侯眼睫抖动了两下,却依旧闭着眼不说话。
“都是他弄的?!”
“唔!咳咳!”
鬼医一怒,手底下正调理的内劲也不由得一猛,措不及防之下,长宁侯一声闷哼,一口黑血就咳了出来。这可是把鬼医吓了一跳,一阵手忙家乱之后,才确定他虽然劲气用得大了点,但长宁侯咳出来的是胸肺处的淤血,倒也算是错打错着。
“我能活命,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别又给我闭着眼不说话!我告诉你,不人不鬼的活了二十多年,我可不是曾经的那个傻小子了!”鬼医真的是怒极了,一手扣在长宁侯的喉咙上,另一只手就去捏他肩膀上的骨头——那力道正好是让人疼痛不已,却又不会断了骨头。
长宁侯却依旧不睁眼,甚至可以说是表情平静,如非他身上微微颤抖,鬼医甚至以为自己捏错了人。待小半刻钟后,长宁侯已经是汗湿重衣,脸色青灰,便是呼吸也渐渐微弱了。
鬼医这才放开手,却有些气急败坏。坐在床边咬牙切齿了半天,伸手就去撕长宁侯的衣衫,对方身子颤了一下,却未反抗。鬼医看他如此,先是更气,但待解开了他衣衫,却顿时怔住了。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伤疤,以鬼医的行医经验,能认出鞭伤、烫伤,撕咬出来伤痕,但有些伤口参差不齐的让他都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弄的。初时脱衣服所为的那种冲动顿时烟消云散了,鬼医心口沉沉的,如今只想看看长宁侯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解裤带的时候,长宁侯又哆嗦了一下,但依旧没反抗,结果,鬼医在长宁侯的左腿内侧,发现了一个“娼”字,一笔一划,都是被刀子刻上去的。
鬼医几乎摊坐在了床上,两眼呆滞毫无焦距的也不知看向了什么地方。直到长宁侯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才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但是眼泪也一下子模糊了双眼——他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长宁侯轻轻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让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为什么……不珍惜你……”
“我不过一个粗汉而已,哪里能说什么珍惜?”
鬼医小声呜呜哭着:“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嗯,我不说。”
鬼医突然把头从他肩膀上抬起来,一把拽开了他衣襟。
“这样的,你不觉得恶心吗?”长宁侯脸上略微显了点红,将头侧向了一边。
“我没想做。”刚说完就见长宁侯脸上那点红立刻不见了,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平时也是挺伶牙俐齿的,但是到了这人面前,总是说错话做错事。但是却又觉得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不太对劲,干脆凑过去吻在了对方唇上,轻轻用自己的舌撬开他牙关,温柔探究一番……
“不觉得我丑吗?”一吻结束,鬼医指指自己的左脸问。
“我只觉得你一点没变。”长宁侯笑笑,黑亮的眸子里却闪着几点泪花。